官吏们待遇差,可手中有权啊。
朝廷呢则是睁只眼闭只眼,放任他们自已想办法创收,別搞太过份就行。
诸如一石粮加个两三斗火耗,什么踢斛淋尖,什么纸笔钱、鞋钱等等各种费用,朝廷基本不管。
要知道,朝廷连官府的办公经费都保障不了,都让官府自己去放贷收利息为维持了。
官府的官吏连工资都没有,那还能不贪?
只会越发巧立名目,搜刮百姓。
义仓里,几位垂手站在一侧小心陪同的仓吏们,原本是了一肚子怨气的,又不许踢斛淋收收斛面,又不许多征耗费,还要损耗归公,这让他们白干吗?
没想到,李司徒居然向皇帝请求为他们发禄给俸给杂用,甚至这损耗加征的部份,也要拿出三成来给官吏们分。
堂堂三公宰相,居然还能把他们这些小吏记在心上。
皇帝微笑著道:“御宿镇是新设,本就是为试行新政,你提出的这些,都可以试一试。”
皇帝愿意大胆尝试,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一遛。
反正就算不行,这也只是一个镇,手里抓起一把麦子,皇帝感嘆道:“御宿乡是良善之乡啊,乡民如此积极纳粮,值得各地学习。”
说完,皇帝还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长孙无忌自来到御宿乡后,就觉得处处不太舒服,现在,被皇帝这一眼,更是瞧的心里咯瞪一下。
这是妹夫又在点他呢。
他就是那个带头反对义仓粮按亩纳两升徵收,一直说这样让百姓负担过重可现在御宿乡这些乡民积极纳粮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他官居一品,还是后戚国舅,坐拥数千顷良田,觉悟难道还不如御宿乡这些只有几百亩地的土豪?
长孙无忌目光望向李逸,他觉得自己確实看不懂这个亲家公了,这又是辞相,又是卖田,现在又非要带头搞这些什么亩纳二升粟义仓粮,搞什么主客户制,开徵什么商税,这些事情,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李逸是大地主,家里经营的工商產业也很大,可怎么净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这哪有这样的人啊?
他想不明白李逸为什么要这样做。
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心里嘆息一声,长孙无忌也明白,按现在这架势,皇帝是铁了心要按亩纳两升粟征义仓粮的,他长孙无忌也逃不过了,一年得多纳几千石粟。
但这也只是流一点点血的事,他现在担忧的是听到了风声,皇帝要限制兼併,要搞限田。
这才是真正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