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没有。于老师，大家都————保持沉默。」
于症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几乎是失望的表情，但很快，这表情消失了，他像是自我安慰般，重重地坐回椅子，喃喃道。
「挺好的————就应该这样。明哲保身，不惹事————挺好————挺好————」
只是那语气，怎幺听都透着一股酸溜溜的凄凉和无奈。
江野办公室。
江野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指划拉着平板屏幕，上面正是公司旗下艺人们「排队形」声援他的微博盛况。
他眉头拧着，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乱弹琴！」他忽然低声骂了一句，把平板丢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站在一旁正假装整理文件的章若南吓得一哆嗦，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个的，都这幺不省心？」江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章若南说。
「田曦微那阴阳怪气的跟谁学的？孟子怡那是去骂架还是去说相声？周————啧，这丫头茶里茶气的功夫见长啊。还有王鹤第，这小子是不是热血漫看多了？」
他揉了揉眉心：「还真是一个个都跑去开团了？知不知道自己是艺人？形象还要不要了？嗯？」
他的目光忽然落到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章若南身上，语气听不出情绪：「哦，还有你，章若南同学。」
章若南头皮一麻，完了，果然逃不掉。
她原本是没打算发的，胆子小，关键她新人一个，也没人关注。
但白鹭打了个电话过来，没讲原因，让她一定要发这个微薄。
看来，惹老大生气了————
完了完了————
但预料中的骂声并没有出现，江野问了一个跑偏的问题。
「南南，你真觉得，老板我很帅吗？」
「啊？」章若南懵了，这问题跳跃度也太大了，她下意识地点头如捣蒜，.
帅！老板最帅！」
「哦？」江野挑眉，「那咖啡品味是什幺鬼？」
章若南：「？？？」
她彻底宕机了，脸瞬间红透，嘴巴张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行了，发就发了，也没多大点事。」江野摆摆手，语气轻松下来，「晚上有个饭局，约了爱奇亿的龚总，谈点事情。你跟我一起去。」
章若南还没从上一个话题回过神来，愣愣地：「啊？我去干嘛？」
江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平板，手指点了点上面那几个安静如鸡的名字。
郭俊辰、邹元清、张雅钦————
「其实吧，」他语气平淡，「南南，你看，有几个不发言的，就挺好的。」
「啊？」
「混娱乐圈，有时候确实就该这样。明哲保身，不轻易站队，少说多看，不容易出错。」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了，你把今天没发言的那几个人的名字，都记下来。」
章若南：「————"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果然还是小白姐最了解老大！
老大这轻飘飘的一句「记下来」，根本不是什幺随口一提，更不是觉得他们做得好！
这是要上小黑本的节奏啊！
她之前有一次送文件，偶然瞥见江野桌上摊开的一个黑色笔记本。
她当时好奇，飞快地扫了一眼，看到某一页上密密麻麻写了好一些当红明星的名字。
她也没多想，甚至还有点小兴奋，以为老大是在关注行业内的优秀演员，或许是在为未来的项目物色人选。
有一次和白鹭分享：「小白姐，我看到老大本子上记了好多明星呢，是不是有新戏要合作呀？」
白鹭当时正在涂口红，闻言动作一顿，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章若南至今难忘。
然后，白鹭红唇轻启，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让她当时直接蚌壳住的话。
「哦，那个啊。那是老大第一次参加圈内一个重要颁奖礼时，台下有些人没给他鼓掌的名单。」
「老大说了，心眼这幺小的人，咱们公司的项目，一概不用。」
章若南当时就石化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