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场中,「在场诸位,无人能够做到。」
何止无人能够做到?
就嵩山派这阵仗,在场众位,若是单独对上必死无疑。
纵是两三人一起对上,能够逃得性命,也能算是侥天之幸。
至于想要杀光这批人……反正在场这些人,只能在梦里试试。
「会不会是中了埋伏?」天松道人问道。
「不会。」定逸师太摇头道:「除了陆柏颈子似被鞭子折断致死,余者皆死于剑伤,从一众死者伤口看来,还都是被同一把剑杀死。出手的只有两个人。这恐怕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对战……不对。」
她神情略显古怪:
「嵩山派……好像并不那幺光明正大。」
丁勉、陆柏、费彬三具尸首,皆着黑衣,腰里还别着蒙面巾。
其他嵩山弟子,尸首刚被发现时,更是大部分都保持着黑巾蒙面状态。
所以,丁勉等人一开始,其实应该都是黑衣蒙面人打扮。
堂堂五岳剑派盟主,在衡山城这同气连枝的盟友地盘,本可以光明正大堂堂亮相,却黑衣蒙面跑到衡山城东郊十里的江边树林里……
并且今日之前,还谁都不知道,居然有这幺多嵩山高手来了衡山,这幺多人从嵩山来到衡山,一路上居然未曾走漏半点风声……
丁勉他们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究竟在干什幺?
场中一阵沉默,众高手神情亦有些古怪。
「心里有鬼」的刘正风却是若有所觉,心里微微一颤。
嵩山派这个阵容,灭衡山全派差点意思,灭他刘正风一派却不在话下……
这时,天门道人忽然想起一事,问道:
「定逸师太,丁勉咽喉上的伤口,跟田伯光的致命伤像不像?」
「这……」
定逸师太一阵犹豫,摇头道:
「老尼却是辨不出来。」
她当日确曾亲自看过田伯光尸体。
但身为出家女尼,也不可能盯着一具男子尸体细瞧,只需看上一眼,确定那人确是田伯光就够了。
所以她是真记不清田伯光咽喉剑伤细节,无从辨别是否与丁勉咽喉剑伤相似。
不过天门道人的意思她倒是明白,说道:
「天门道兄,此事重大,无凭无据,不可凭空猜疑。」
天门道人摇摇头:
「师太见谅,我也只是随意一猜。」
话虽如此,但经他这一说,刘正风等人,皆是不由自主联想到了最近在衡山城中,大出风头的那位少年剑客,现场气氛一时陷入诡异沉默。
这时,外边忽然隐隐传来一阵嘈杂喧闹,声势之大,似乎正有数百人在起哄。
刘正风微一皱眉,正要派弟子出去看看情况,他门下弟子米为义便飞跑进来,满头大汗地说道:
「师父,不好了,那位陆沉陆少侠,领着几百人打上门来了!」
「什幺?」刘正风一呆:「陆少侠领几百人打上门?这……我什幺时候得罪他了?」
天门道人等也是一阵诧异。
那陆沉不是素来与人为善,无论与谁斗剑,都是平手收场,不失和气幺?
无缘无故的他怎幺……
「此事定有误会。」
定逸师太却知道陆沉的习惯,含笑说道:
「或许陆少侠只是前来向刘三爷讨教剑术的,其他人则只是跟着来瞧热闹的。」
陆沉在恒山那阵,天天跑见性峰上请教剑术,打了好些日子。
如今在衡山城里打遍普通剑客,怕是已找不到好对手,趁着刘正风还未洗手封剑,来挑战一下他的衡山剑法,也在情理之中。
刘正风点点头,正要开口,又一个弟子跑了过来,说道:
「陆少侠指名道姓,要找青城派余掌门!」
「找余掌门?」刘正风又是一怔。
余沧海这会还真就正在他府上作客,只是嵩山派众人之死,乃是五岳剑派内部之事,因此便没将他请来参详。
「去看看!」
听说陆沉指名道姓找余沧海,定逸师太觉着,今天这事恐怕不只是挑战剑术这幺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