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无语地白他一眼,站起身来,赤足轻轻一跺甲板,静止不动的小舟又动了起来。
「祝姑娘先等等。」
陆沉叫住婠婠,去到水榭里面,取了一只崭新瓷杯,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冰镇蜂蜜水,轻轻一掷,杯子滴水不洒地飞至婠婠面前。
婠婠擡起纤手,接住瓷杯,轻轻一嗅,讶异地一扬纤眉:
「这次居然不是凉白开?」
陆沉露齿一笑:
「祝姑娘冒险过来示警,请你喝杯冰镇蜂蜜水聊表谢意。」
婠婠轻轻抿了一口,轻声道:
「比普通的蜂蜜水好喝呢。谢谢你啦!」
说着,又坐回船头,含笑看着陆沉,又手捧着瓷杯,小口小口地饮着蜂蜜水。
小船也再次动了起来,顺流而下,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
大半个时辰后。
陆沉仍坐在水榭阳台上,闭目观想「心剑」。
一阵悠扬乐声隐隐传来,乐声之中,伴着男子畅谈,女子娇笑。
陆沉睁开双眼,循声望去,就见一艘花船,也是靠着他这侧河岸,自上游缓缓驶来。
花船那灯火通明的甲板上,几个身姿婀娜的女子,正自水袖飘扬,翩跹起舞,又有一队乐师在旁奏响丝竹。
观舞者,是几个士子打扮,或持折扇,或佩长剑的年轻男子,正各踞一案,一边欣赏舞乐,一边饮酒笑谈。
那花船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陆沉唇角,却浮出一抹微妙笑意。
不多时,那花船便缓缓飘到了水榭正前方,距离水榭阳台仅只六丈有余。
随后……
花船上的灯火倏地尽数熄灭。
原本灯火通明的花船一下变得一片漆黑。
船上的丝竹声、笑谈声也尽数消失,偌大花船,仿佛一下变成了鬼船。
这诡异的一幕,换个胆小的,说不得要骇上一跳。
即使没被骇到,恐怕也会猛一愣神,被这奇怪的变化闹得迷糊那幺一刹。
而一刹那的迷糊,在高手对战之时,往往代表丧失先机,乃至露出破绽。
飒——
疾劲破空声响起。
一道身影飞掠而来,手持一口黯淡无光的长剑,剑尖直指陆沉心口。
同时陆沉下方的河水之中,两条细细的黑色锁链无声无息破水而出,毒蛇般窜上水榭阳台,缠向陆沉双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陆沉不慌不忙,擡起右手,拇指扣着食指,一指弹在摆放在面前阳台栏杆上的空瓷杯上。
叮!
脆响声中,瓷杯迸裂,上百块细小碎瓷,挟咻咻音啸,向着正面飞掠而来的持剑者飙射而去。
那持剑者不得不收剑回防,黯淡长剑疾旋成盾,遮蔽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