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婠儿只是想尝试一个想法……」
陆沉淡淡道:
「无论你想尝试什幺,都大可直说,无谓做出那种会引人误会的事情。」
天魔真气性质诡异,能吞噬他人真气,还能将天魔真气打入他人体内,如附骨之蛆般纠缠多年,令人饱受折磨,终至油尽灯枯。
所以无论陆沉对婠婠观感如何,无论他的「心剑」有没有发出危机预警,只要婠婠试图做出某些计划之外的尝试,他都会果断打断,并施以惩戒。
因为他也不知道,婠妖女会何时改变心思。
若是真对她毫无警觉,那无疑是对自己不负责。
「说说吧,你究竟想尝试什幺?」
上一次,婠婠本下定了决心,再有机会,一定要老老实实、正正经经把想法说出来。
可今日事到临头,她还是情不自禁展露出了妖女习性。
这或许正是她的心灵破绽——从小在阴癸派那种险恶之地长大,没有加入阴癸派之前的任何记忆,也从未与任何人正常交往过,只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笑里藏刀,甚至连本性都在被不断消磨压抑,几乎已经失去了「坦率」的能力。
而又一次顽童式恶作剧后,听得陆沉问起她究竟想尝试什幺,原想一鼓作气把想法说出来的婠婠,话到嘴边,便不由自主地一阵心虚气短,怎都没法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这其实已不单是不会坦率。
还有些不敢坦率。
她怕遭到陆沉拒绝。
因为「双修」是一件极私密的事,哪怕只是正常的掌对掌真气双修,也只有在最亲密、最信任的人之间才会存在。
而她婠婠,是阴癸妖女。
陆沉会对她付诸近乎毫无保留的信任吗?
尽管在知道她就是阴癸妖女之后,他也并未对她表现出任何异样观感,可每当他说起阴癸派时,语气可从来都不怎幺客气。
至于帮她疗伤……
疗伤时,真气是在她体内运转,就算她想动什幺坏心思,她的经脉穴窍,也会是第一战场。
而从他一旦感觉不对,就立刻变化真气性质,乃至对她痛下惩戒看来,他内心深处,对她还是抱有警惕。
好吧,有警惕是应该的。
没警惕才是傻瓜。
因为她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魔性大发,做出令她自己都痛悔的事情来。
毕竟,她是历代以来,最为出色的阴癸妖女。
多年苦训,修炼魔功之下,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本性,究竟变成了什幺模样。
心思一瞬百转,婠婠最终也没将她的想法说出来,只是以那种虚弱又亢奋的妩媚姿态,含嗔带怨地瞧着陆沉,幽幽道:
「本来人家是想说的,但你这般狠心,人家忽然又不想说了。」
陆沉摇摇头:
「不想说就不说吧。伤已大好了吧?」
婠婠一脸委屈:
「你这就迫不及待要赶我走啦?」
「不是。」
「不是?」婠婠眼睛一亮,难道你良心发现,要善待我这个伤者啦?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陆沉一指床榻:
「你方才出了很多汗,把我床单都浸湿了。伤势已经大好的话,就起来给我把床单洗干净晾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