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欧阳夫人闻声撩起车帘,见是长子,奇道:「你不在国子监读书,这般火急火燎,作甚去?」
欧阳发挺直腰板,信口胡诌:「孩儿终日埋首经籍,用功过甚,腹中饥鸣如鼓,趁着午休去寻些饭食填肚。」
「终日埋首经籍?」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欧阳夫人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骂。
「你治学若能有觅食三分用心,今科何愁不中?怕是又去找那吴掌柜吧?」
心思被当众戳破,欧阳发脸上微烫,扫一眼车厢内,见三个弟弟俱在,岔开话问:「娘亲莫不是刚从吴记川饭回来?」
欧阳辩抢答道:「大哥!那松鼠鳜鱼的滋味,真真绝了!」
「?!!」
仿若一记霹雳在耳边炸响,欧阳发霎时僵在巷中。
竟连弟弟们都已尝过松鼠鳜鱼?!
分明是我先来的!
「速去用饭罢,莫误了课业。」
欧阳夫人放下车帘,牛车辘辘远去。
身后杂沓的脚步声骤响,抢饭的同窗大军已至!
欧阳发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怀着满腔怨气冲向吴记川饭。
店堂里,吴铭正将两个三层食盒交给张伯:一盒盛着老王所要的践行小菜;另一盒则是小七娘心心念念的解馋小吃,除却卤味拼盘和小酥肉,还有一盘糖渍番茄。
顺便将吴记川饭每逢旬休闭店歇业之事告知。
张伯付讫银钱,提盒告辞而去。
吴铭已经看见飞奔而来的欧阳发。
好强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