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扭头冲同伴们挤眉弄眼,怪腔怪调地道:「这小子一身光溜溜,还问爷爷作甚?」
「哈哈哈!」
洞内顿时爆发出刺耳下流的哄笑。
「行了,三弟。」坐在最里面的光头男子忽然发话,声音沙哑,「先带过来,待我问明白了再做计较。」
刀疤男揪住陈贵往洞里走,像拎条破抹布似的,对方气力大得惊人,任凭陈贵如何挣扎,只是徒劳。
刀疤男将这送上门的雏儿扔在大哥跟前,
光头男打量陈贵两眼,见他干瘦畏缩,不似同类,问道:「你犯了何事?」
陈贵咬着牙不声。
刀疤男见状,猛地一拳掏在陈贵腹部,嘧道:「大哥问你话,你便老实作答,再敢迟疑,爷爷我刹下你的鸟来,反正你今后再也用不上那话儿!」
又是一阵哄笑。
陈贵只觉眼前一黑,肠子仿佛瞬间绞成一团。
他疼得弓起身子,五官扭曲变形,再不敢嘴硬,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地将偷盗吴记川饭琉璃杯一事和盘托出。
光头男皱起眉头打断:「你是说,朱雀门外麦秸巷里有家无名小店,一律用琉璃杯待客,店里人手却不足,连个看店的都没有?」
「哄鬼哩!以琉璃杯待客还能是无名小店?」
刀疤男刷地抽出一把短刀,在陈贵下身处比划著名。
「大哥,同他废什幺话!待俺给他净个身,他自然便老实了!」
「千真万确!句句属实!」陈贵吓得涕泪横流,连连磕头作揖,「我岂敢哄骗诸位哥哥!」
刀疤男揪住陈贵的头发,狞笑着举起刀。
「且慢!」光头男擡手制止,「是真是假,明日去麦秸巷里一看便知。若敢戏弄咱们——"
他略一停顿,看向刀疤男道:「但凭三弟随意处置,我等绝不过问。」
新的一天,生活重回正轨。
凌晨三点四十,街道上清静无人,吴铭跨过马路,撕下贴在川味饭馆门口的休业通知,开门进店。
厨房里已亮起灯光,谢清欢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问好。
随后吐掉泡沫,咕噜咕噜漱干净口,说道:「师父,弟子的牙膏快用尽了——"
「晚上给你支新的。」
「谢谢师父!」
师徒俩着手准备早饭。
张关索仍是先李二郎一步到店。
铁牛以往是在五岳观里和灾民同住,自打他当上擂主挣够了钱,便在麦秸巷里赁了间民居,毗邻吴记川饭,距保康门瓦子也不过数百步之遥,便利得紧。
谢清欢打趣道:「昨日可吃好了?」
张关索果断摇头:「不好不好,虽是大鱼大肉,却远不及吴掌柜煮的一碗粥。」
「可这粥分明是我在煮「谢铛头煮的粥自也是极好的,远非状元楼可比。」
谢清欢抿着嘴笑,她就爱听这个。
忙过早饭,辰时刚过,三人正把肉行鱼行送来的食材搬进厨房,忽见不远处驶来一辆太平车,
一华服公子骑马跟在车后,乍一看有些面熟,仔细一瞧,原是狄家的长子狄咨。
「吴掌柜!」
狄咨替父亲付钱来了,这事本该由二弟出面,善始善终嘛,怎奈二弟下不了床,只好由大哥代劳。
太平车在店门口停稳,狄咨翻身下马。
「稀客!」吴铭叉手行个礼,讶异道:「怎不见令弟?」
「舍弟忽生臀疾,卧床不起,幸而只是小病,过两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