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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的名字先后映入眼帘,兄弟俩才暗暗松一口气,彼此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几亦约上二三同窗一起看榜。

他一眼便看见自己的名字高居榜单前列,心中激荡如潮涌,面上却浮起一丝遗憾。

「唉——」他轻叹一声,口吻略带着不满意,「竟只得此位,实在有负胡公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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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肚里暗骂「装甚」,面上却不得不附和:「惜哉!以之道兄之才,若非一时失手,解元岂会旁落他人?」

「正是,之道兄大才,来年省试定当一鸣惊人!」

刘几谦虚两句,唇角不禁高高扬起。

他挤出喧的人群,没走几步,早有十数名富商家的院公蜂拥迎上,个个毕恭毕敬,争相延请。

循着众院公所指望去,只见不远处,十数乘装饰华贵的青帷小轿静静停驻,皆有健仆环护。轿中所坐,正是意欲「榜下捉婿」的京中巨贾。

这些富商早将众士子的底细摸透。

刘几出身贫寒,少失恬恃,既未娶妻,又是今科夺魁的大热,自然成了富商眼中炙手可热的乘龙快婿。

目光扫过众人,刘几扬声问道:「哪位是通利坊谢家的管事?」

此语一出,余人皆默然,唯见谢家管事王伯挺直腰板,越众而出,叉手恭敬道:「老仆在此,恭请刘小官人移步。」

刘几早已打问清楚,谢家乃京中巨贾,家中有女初长成,不仅美貌贤淑,更通晓诗书礼易,琴棋书画。

娶商贾之女虽为资财,却也不能唯财是取。唯有这等才貌双全、容德兼备的佳人,方堪与他相配。

轿子里,谢居安面沉如水。

那逆女离家出走已逾三月,京中稍有名望的厨皆已寻遍,竟杳无音讯。

他不禁起疑:那逆女寄回来的书信,莫非只是幌子?她其实根本不曾拜师,说不定是同哪个男人私奔了每念及此,便觉怒火上涌,难以遏制。

逆女虽未寻回,榜下捉婿之事却耽搁不得。

今科参考的众学子中,他最看好刘几。

不止他,京中的富商巨贾,十有八九亦作此想,争夺之烈,可想而知。

早在解试之前,谢居安便已遣人密会过刘几,彼时欲以六百贯系捉钱先行定下婚约。

对方未肯应承,只道「秋闹之后再议」,显是待价而沽。

如今秋闹放榜,刘几果然高中,这系捉钱少说也得翻倍。

这倒无关紧要,只要能聘得乘龙快婿,千金何吝?只那逆女不知所踪,真个气煞人·..—

「老爷一」

轿外传来王伯的呼唤。谢居安深吸一口气,敛去眉间阴霾,面带些许笑容,掀帘而出双方见礼毕,谢居安道过贺,随即切入正题:「前番所议之事,不知小官人意下如何?谢某已备下系捉钱一千二百贯,小女的妆亦不下万贯之数。」

「刘某尚在权衡,王家可是许以一千五百贯.—」

见其擡价,谢居安反倒安下心来:肯擡价,便是存了结亲之念,至少不会推到省试之后。

区区三百贯,于他不过九牛一毛。

但谢居安到底是生意人,哪能任由对方漫天要价?

他正色道:「谢家女儿是何等品貌才情,小官人该当有耳闻,绝非寻常商贾之女可比!非是谢某夸口,以小官人之才学,必有锦绣前程,唯小女堪为良配。」

略一停顿,又道:「三百贯算得了甚?他日结为连理,谢家上下皆是小官人的臂膀!」

刘几心中确已属意谢家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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