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闻言,缓缓抬起眼。
那双狭长的眸子在白日里显得格外幽深,窗外透进来的天光,显出眼中流转冷光。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狼毫搁回笔山上。
书房内寂静无声,唯有更漏滴答。
肃国公因为他没有及时表态,也不敢再着急往下说。
毕竟此事非同小可。
宁王若真的收养周家余孽,还充作皇孙,那就是乱了天家血脉。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周家……”平王沉吟思索,“本王记得,当年周老太傅那位孙媳,确已临盆在即,周家噩耗传来,听闻那位少夫人惊惧交加,导致早产,诞下的是个死胎。”
平王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当初皇帝放话,周家通敌叛国之罪极为严重,所以一家老小皆不能赦免。
肃国公跟着点头:“确有其事,满朝皆知。”
平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还有一桩旧事,本王那二哥,当年是何等痴情种子,为了一个民间女子,闹得满城风雨,甚至在那姚姓女子香消玉殒后,多年不肯纳妃,一副情深不寿、此生不续的架势。”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可如今呢?他对许靖央殷勤备至,连带着对那位姚姑娘也绝口不提了,确实古怪。”
“经你这么一提,再细看本王那好侄儿的容貌,的确,看不出多少二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