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室内,悄然驱散了长夜的寒意。
楚知熠从深沉的昏睡中悠悠转醒,内息虽仍滞涩不畅,但那灼烧脏腑的剧痛与翻涌感已平复许多。他刚欲动弹,便察觉身侧有人。微微侧首,只见乔念正伏在床沿,似是累极了,已然沉睡过去。
她那一头如雪银丝略显凌乱地铺散在肩头,眼下一片清晰的青黑阴影,长睫在眼睑投下柔和的弧度,平日里清冷灵动的面容此刻被浓重的倦意笼罩,让人看得心尖发疼。她的一只手还轻轻搭在他的腕脉附近,仿佛即使在睡梦中,亦在下意识地监测着他的状况。
楚知熠心中最柔软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他屏住呼吸,不敢稍有动作,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缱绻温柔。
或许是感受到了那专注的视线,乔念眼睫微颤,悠悠转醒。她先是茫然了一瞬,随即立刻清醒,第一反应便是重新探向他的脉搏,凝神细查。片刻后,紧绷的神情才缓缓舒展,轻轻吁出一口气:“内息平稳多了,还好……这一夜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她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慵懒,听在楚知熠耳中却异常动人。
“辛苦你了。”他低声道,嗓音亦有些干涩。
乔念摇摇头,起身端来一直温在小炉上的汤药:“先把药喝了,固本培元,调理内息。”她小心地将药碗递至他唇边。楚知熠就着她的手,将那一碗浓黑苦涩的汤汁一饮而尽。药液入腹,化作一股温润暖流,缓缓滋养着受损的经脉。
随即,便是乔念带着责备与后怕的絮叨在耳边响起:“下次绝不可再这般胡来了!哪有人如此不计后果地催谷内力?没有立刻爆体而亡,都算是你祖上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