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玄羽道:“匈奴使臣还在京中,此女行事不循常理,若让她出来四处乱走,胡言乱语,或是不慎被匈奴探子瞧出什么端倪,徒增麻烦。”
李常德垂首道:“陛下圣虑周全。”
“只是……姜氏以此为由,日日追问,看守的侍卫也颇为难。且她话中之意,若长久禁锢,于她琢磨新东西无益。”
“哼,她倒会讨价还价!”
南宫玄羽冷哼一声,沉吟片刻,终是做了决断:“告诉她,朕金口玉言,自然不会食言。”
“十日自由,朕许她。但需等匈奴使团离京之后,让她安心等着。”
他既要用人,总得给点盼头。
匈奴使臣离京后,再放姜婉歌出来,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活动几日。既能稍作安抚,换取她继续效力,也能最大程度降低风险。
李常德应道:“奴才明白,这就让人去雅文苑传话。”
……
转眼,正月将尽。
鸿胪寺内日复一日的唇枪舌剑,看似繁复、冗长,实则每一步都在双方的算计和试探中。
顾锦潇带领的大周官员,与挛鞮·伊屠为首的匈奴使臣,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扯。
每一分银钱的让渡,每一匹战马品质的界定,每一项公主权利的保障,都需经过数轮交锋。
顾锦潇始终寸土不让。
而挛鞮·伊屠等人,也在最初的强硬后,显露出了为求大事,不拘小节的退让姿态。只是退让的幅度和时机,总透着精心的拿捏。
彼此心中都有一本账。
大周要的是实利和体面,匈奴求的是喘息与更深层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