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觉得你们说得特别好。」
顾珩回过神,连忙回应道:「尤其是您说的那句历史的深度不在于结果,而在于选择时的矛盾,我觉得您形容得特别贴切。「
「喔?」
「顾对历史也感兴趣?」
唐景辉听到顾珩所言,眼睛稍稍亮了起来。
论茶道,他不是齐国伟和邱颜峰的对手。
可是论历史,齐国伟和邱颜峰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他能稳坐吉省教育系统最高位,自然也是有着真才实学在支撑的。
「就随便看看。」
「跟唐叔你们比不了。」
刚刚在谈论茶道的时候,顾珩是假谦虚,现在他却是真谦虚,就唐景辉刚刚所展示出来的博学程度,他感觉他就是再读100本历史类书籍,跟对方也是相差甚远。
「咱们就是酒后闲聊,对错都无所谓。」
唐景辉听到顾珩这样说,不禁兴趣更浓:「既然小顾你刚刚觉得我说的那句话特别贴切,那你就说说那句话贴切在何处啊?「
伴随着唐景辉话音落下,圆桌众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顾珩。
恩情固然是恩情,这一点永不会变。
可要想大家未来能长久相处,同频就非常重要了。
否则,那就是互相迁就、互相难受,最后就算是想要强行维持,结果也只能是渐行渐远。
顾珩面对众人注目,稍稍沉吟了一下。
「庆历新政,范仲淹推行均田赋、厚农桑,却因触动了豪强利益,不过一年便废止。
,,「王安石变法,一句不畏浮云遮望眼』千古流传,他却不曾想到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批他祖宗之法不可废。「
「同样都是为了强国,为何结果迥异?「
「我想根源正是唐叔刚刚所评判的那句话:历史的深度不在结果,而在选择时的矛盾!」
「范仲淹明知会得罪权贵仍要变法,司马光明知新法有利民生仍要守旧,这其实不是矛盾,而是历史滚滚车轮里面身居其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担当。「
唐景辉既然问了,顾珩就敢回答。
众所周知,长辈对晚辈问话,最讨厌的场景不是晚辈答错,而是晚辈吭吭哧哧始终不答一言。
更何况,将统子爹给出的历史书单详细深读过的顾珩,对于历史的掌握和理解,绝对是远超同龄人,甚至是远超同辈。
就在顾珩此番言论说出以后,唐景辉、齐国伟和邱颜峰等人目光交错,彼此眼底都隐晦地流露出了一抹赞赏之色。
今日闲谈,仅是众人一时兴趣。
在此情况下,顾珩根本不存在提前准备一说,这就说明顾珩刚刚给出的看法和见解,完全出于平时积累。
能在如此年纪,就能引经据典张口就来,纵使看法和见解稍显浅薄,却已经是实属不易的结果了。
众人目光交错,齐国伟等人心里都涌出了些许兴趣。
「顾读过《史记》?」
齐国伟突然接过话来,向着顾珩询问道。
「读过。」
顾珩满脸乖巧,如实回答道。
「《史记·货殖列传》里管仲推的【官山海】政策强调国家管控,而明清商人如沈万三、晋商乔致庸又以私人资本壮大。」
「前者代表官商,后者代表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