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湿透的黑色毛毡,沉甸甸地压在广袤的苹果园上。
农场主亚伯·克拉克坐在壁炉前,一口口地喝着辛辣的威士忌。
火焰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跳动。
不知道为什幺,他总觉得心神不宁。
白天遇到的那三个华人,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年轻人,眼神平静得像一口深井。
这不对劲。
华工就该是华工的样子,卑微、怯懦、见了白人就点头哈腰。
那个年轻人,太镇定了。
「妈的,管他呢。」
亚伯又灌了一大口酒:「下次再让老子看见,直接一枪崩了,省得心烦。」
他晃了晃酒杯,开始盘算着自己即将到来的丰收。
今年的苹果长势极好,挂满枝头。
等这批果子卖出去,又是一大笔钱进帐。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院子里负责看门的猎犬突然疯狂地吠叫起来。
「怎幺回事?」亚伯皱起眉头,端着酒杯站起身。
还没等他走到窗边,犬吠声戛然而止。
「砰!」
坚固的橡木门被踹开。
两个农场护工,被门口攒射的火力打成了筛子。
一群不速之客涌了进来。
十八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清一色的爱尔兰人面孔。
亚伯的酒意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下意识地去摸壁炉上挂着的猎枪,但一只冰冷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