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早餐店,现在改成了居所,面积很小。
门半掩著没关,韩凌轻轻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走了进去,刚好看到坐在那里的中年男子正在吃药。
“找谁?”男子咽下口中药物,疑惑询问。
韩凌:“你好,是任艺的父亲吗?”
听到任艺的名字,中年男子站起身:“是我是我,你们是?”
確定身份,韩凌笑著表明任艺朋友的身份,並將买好的水果等礼品放在了地上。
“哎呀来就来吧还拿东西。”任父热情招呼,“快坐快坐,不好意思啊,家里小,別介意。”
双方落座,韩凌根据看到的景象临时製造话题:“听任艺提过您的病,现在什么情况了?”
从对方吃药的动作看,任艺家里符合【因病返贫】的情况。
“哎。”任父嘆了口气,“冠心病,还有慢性心力衰竭,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果不是艺艺说需要我活著,说我是她的精神支柱,我真想跟隨她妈——算了,不提了。“
话题有点沉重,韩凌边聊边引导,最终通过信息碎片完整拼接出了任艺家的情况。
任艺独生女,不是不想生二胎,是任母从此再也没有怀孕,可能此生註定只有任艺一个女儿。
一个儿也可以,他们很满。
两口子是做早餐店生意的,下午睡觉,凌晨两点起床准备,长期的劳累站立、作息不规律、饮食不健康,诱发了任父严重的冠心病。
仅一次心臟搭桥手术,自费的进口支架和进口药物便掏空了任家家底,短短几个月费已经达到数十万。
之后频繁的住院恢復性治疗,那些昂贵的药物吃没了房子,最终一家三口只能住在早餐店里。
这是最后的避风港,哪怕再困难,他们也没选择卖掉。
丈夫需要吃药,女儿需要上学,任母成为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除了照顾规模缩小的早餐店外,下午和晚上她还会出去打零工,以补贴家用。
过度劳累、睡眠严重不足和精神压力巨大,终於让任母在某天晚上诱发了心源性猝死,没有抢救过来。
得知前因后果,韩凌和童峰都沉默了。
因病返贫。
特殊疾病,对普通家庭来说负担实在太重,尤其是那些无法报销只能自费的医疗器械和药物。
这种情况的家庭,全国范围內並不在少数。
“您认识杜俊才吗?”韩凌询问。
任父想了想,摇头道:“不认识,谁啊?”
不认识?
恋爱近三年,父亲不认识女儿的男朋友,任艺到底是不是真心?杜俊才是不是真心?
“没事,个朋友。”韩凌说道,“对了,伯当时在哪打零啊?”
任父回答:“下午在商场做保洁,晚上在餐馆洗碗配菜,我让她別这么累,她就是不听,哎——怨我,是我拖累了这个家。”
韩凌安慰:“我们无法左右疾病的到来,您別太自责了。”
这话自然没啥用,任父仍旧唉声嘆气,三年了,无法走出妻子的死:“谢谢你小伙子,我没事,自从她晚上也开始打工后,我其实就有预感了,毕竟——我就是这么病的。”
“自从?”韩凌目光微动,“伯母晚上打工,是突然开始的吗?”
任父道:“也不算突然,之前她就想晚上打工,我和艺艺都不同意,后来有段时间我的药吃光了,缺钱,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