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聚会中,当老陈当着她的面,说:
我毕生的事业,正是在重重的枷锁中,追寻艺术与精神的绝对自由。你们在讨论得失,而我,在诠释命运。
世俗的评判、奖项的得失,乃至一切外在束缚,对我而言,都将视为那看似一挣即破、实则沉重无比的「纸枷锁」————
红嫂子承认,对于当时26岁的自己来说,老陈的这一番话,真的让她有种「才子佳人」的既视感!
她完全沦陷了!
不顾一切。
要知道,那可是老陈才刚拿到金棕榈才几个月的时间,以金棕榈的光环加持,他说出这样文艺范十足的话,谁听了不迷糊?
所以红嫂子十分确定,这个「纸枷锁」就是老陈。
「关于《梅兰芳》与金鸡奖的一些感怀!
近日,偶有夜深人静时,会回想起观看《梅兰芳》时的点滴。那不仅仅是一部电影,于我而言,那是一次与一个时代、一个灵魂的对话。
梅先生的一生,是追求艺术自由的一生。
他打破的是伶人卑贱的旧枷锁,建立的是一个民族艺术尊严的新殿堂。
而陈凯哥导演,试图在光影中,捕捉的正是这种神」——那种在绝对束缚下,进发出的绝对自由。
有人说,他的《霸王别姬》是绝唱。
我却认为,《梅兰芳》则是他在知天命之年,对艺术、对人生、对如何成为一个不朽的人」的更沉静、更内敛的一次叩问。
陈凯哥先生剥离了程蝶衣那般浓烈如酒的戏剧性,选择梅兰芳这般清冽如茶的平凡与伟大。他的挣扎,不在戏外,而在戏内;他的光芒,不是燃烧的火焰,而是温润的玉光。
所以,当一座奖杯的得失被人们议论时,我内心是平静的,却也忍不住有一丝惋惜和心痛。
我惋惜的,并非陈凯哥先生个人荣誉的缺失。
我惋惜的是,是金鸡奖或许错过了一次机会—一次肯定华夏电影在宏大叙事与商业洪流之外,另一种可能性的机会。
一种东方的、含蓄的、以静制动的美学探索:一种对如何为华夏文化巨人立传」这一命题,所做出的、不同于任何西方传记片的华夏式回答。
电影是叙事的艺术,但更高之处,是造境的艺术。
《梅兰芳》造的,是一个时代的境,一个精神的境。它或许不够好看」,但它理应足够耐看」。
历史会证明一部作品的价值。
当年的《公民凯恩》也曾折戟沉沙,如今谁又记得那届奥斯卡的最佳影片是何作呢?
时间是最公正,也是最残酷的裁判。
因此,我始终相信,《梅兰芳》是陈凯哥先生对华夏电影的一份深情厚礼。
它或许未能迎合一时之评判标准,但它所探寻的艺术路径,它所秉持的文化尊严,终将会被后人提及。
金鸡奖有它的选择,而历史,会有它的答案。
对于后者,我充满信心。
得失从缘,心无增减。
而奖项的归属与得失,不过是时代背景音里的一缕回响罢了。
惜之,憾之!」
红嫂子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
还能这样自夸?
这需要多高傲自负的人,才能洋洋洒洒写出这些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