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九师弟虽然新来本堂,入庙也不足一年,须得在庙内刻苦修行。
但其为人性情沉稳,懂得炼蛊,根基扎实,并未耽搁过修行,是否也该酌情安排一点活计,以资修行?」
龙姑仙家闻言,目光这才终于是落在了方束的身上。
随即,方束就顿觉身上一阵鸡皮疙瘩冒起,像是被人看穿了全身内外一般。
这是龙姑仙家在用神识扫视他!
立刻有轻咦声,从龙姑仙家的口中响起:「你这小家伙,还当真选修了阴阳法门?」
方束心间的念头滚动,想起了郝师兄此前暗示过的,他当即扛住对方的神识审视,走出半步,拱手吐声:
「是,弟子已将体内真气,悉数转化为阴阳真气,还请师尊一验,可有差错。」
这话道出,其他的几个弟子,顿时都被吸引了注意。
特别是几个知道点内情的老弟子,他们的嘴皮微动,相互间传音,像是在议论着什幺。
龙姑仙家闻言,则是身形一闪,落在了方束的跟前,对方那只犹如鸡爪的枯手伸出,抓在了方束的肩膀上。
随即,方束就察觉到了一股更是凌厉的压迫感袭来,冲刷在他的体内,仿佛将他的身子细细切成了片似的,五脏六腑、头上脚下,一寸也没有放过。
龙姑仙家的眼睛微亮,口中低语:「不到半年,便已入门,速度倒是尚可,且在本座尚未看护的情况下,并无差错……」
忽地,方束又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额头,好在只是一扫而过,并未过多的留意。
过了几息,龙姑仙家的目色收敛。
她轻轻一叹,松开了方束的肩头:「只可惜,根基虽然尚可,但却只是伪灵根,亦无特殊体质,凡种肉胎也。」
这话让方束的心间一沉,明显察觉到了龙姑仙家的失望。
而殿中的其余弟子,则全都是再次暗松了一口气似的,特别是那苟砚滴,以及排行第五的一个中年男子。
龙姑仙家收起面上的失望,她踱步走在殿中,忽然出声:
「君儿说的不错,本座虽然一贯秉持野性生长之法,但既然是入了本座的麾下,也该给些机会。」
她一转头,望向排行第五的中年男子:「小五,本座麾下有两座蛊坑在交由你在打理,你便分出一方,交由小九打理如何,也好轻松一点?」
这话一出,方束还有些懵懂,他虽然知晓所谓的「蛊坑」,应当是蛊堂的一项产业,但并不明白究竟意味着什幺。
倒是其余的弟子,包括那郝君良都是目光一跳,有些讶然的望向方束。
那排行第五的中年男子,其目光变换间,更是犹如鹰隼般紧盯向了方束。
此人面色迟疑,忽然咬着牙,低头出声:
「回师尊,九师弟刚入本堂,就算天资聪颖,恐怕也是难以胜任蛊坑一事,且头九年,乃是师弟好生修行,竞争内门弟子的关键时期。」
这句话,让龙姑仙家的眉头微皱。
噗通一声,那中年男子见势不妙,竟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磕头道:
「弟子非是不愿意让出,实是阴阳蛊坑正处在关键时刻,还请师尊再给一点时间,弟子定会将两座蛊坑全都修复完毕。
想来那时候,九师弟也已经通学九科,可以返回本堂,专心于蛊术了。弟子那时正好也可以将修缮完毕的蛊坑,转交给九师弟,免得师弟耽搁了师尊的要事。」
这人的话声说得诚恳,脑袋也是磕得砰砰作响,甚至还两眼含着泪花。
方束站在一旁,心头则是咯噔一跳,他果断也沉声:「弟子亦愿为师尊分忧!」
这话让那五师兄动作一顿,但其人并未擡头。
而龙姑仙家瞥了眼方束,又望着排行第五的记名弟子,她面无表情间,似乎想到了何事,沉默数息后,轻叹一声:
「罢了,小五说的倒也对,就先由小五管着便是,之后再议此事。」
这话落在了五师兄和方束的耳中,前者顿时是心间大喜,面露感激,再次磕头,方束则是眼皮跳动,目光低垂,没有再强行争辩。
至于四周的其余人等听见,他们个个都是面色晦暗不明,但也没人插嘴。
好在下一刻。
那龙姑仙家的话锋一转,又吩咐:「既如此,小九听令。」
「弟子在。」方束当即吭声。
龙姑仙家道:
「本座予你阴阳蛊坑观摩之权,你可自由进出两坑,听从你五师兄的安排,辅佐其修缮蛊坑,熟悉事务。若遇见不懂的,也可问他。
此事每年算你三道功,或许会占用一点你修行的时间,但并无具体事项,你可愿意?」
方束听见,虽然心间失望,但果断就应下:「弟子领命!」
见方束点头应下,龙姑仙家伸出手指,隔空朝着方束的腰牌轻轻一点,一黑一白两道符文,便咻得钻入了他的腰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