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间的妖怪们,一个劲的叹声:「倒霉倒霉!」
「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守着祖产过活呢。」
话说这些妖怪们,俨然在庐山中也是有跟脚的。
它们所担任的神只位置,往往都是成精时就占据了,再加经营了多年,就如老山君的妖市一般,是一笔营生,或是能卖药材、或是能产灵液种种,不一而足。
其中类似于锦毛郎君这般的,还是从它祖上成精时就开始经营了,更为难得可贵。也因为这厮是个妖二代,所以它在妖怪们当中才会有着「郎君」的称号。
酒席间,方束听完群妖的议论。
他却是抿着酒杯,目光闪烁了一番。
在他看来,这锦毛郎君明显并非是倒霉那般简单,而更像是被人盯上了,且那人盯上的,便是对方的小西山神位。
不过方束并未胡乱的开口,他也没有再掺和进那或可怜、或取笑锦毛郎君的谈笑当中,免得给自己招来了因果。
只是不知为何,他越是这般安静,那锦毛郎君就越是对他感兴趣似的。
和众人戏耍了一番后,这厮还干脆一屁股挤到了方束的跟前,坐下和他闲谈。
方束本只是和对方应付着,直到他发现对方不愧是庐山中的妖二代,所知的东西当真是不少。
「十年前吃过酒,一回生两回熟,大家也就是熟妖了。」
锦毛郎君熟络道:「如此说来,方道友可是山中的外门弟子,且刚刚听完了九年的讲道,下山来探亲?」
方束擡眼打量着对方,点了点头。
这鼠妖又道:「可曾打算竞争内门?」
方束沉吟后吐出一字:「想。」
啪的!
锦毛郎君一拊掌,它并非笑话,而是激动的道:「就该这般!道友听老哥一句劝,内门弟子的身份,可是个好东西。
譬如咱,若是有了这身份,可就不担心被人胡乱勾销妖籍,赶出这庐山咯。」
「嗯?」方束顿时就来了兴趣。
他虽然已经是知晓了内门弟子的好处,但是在这位妖怪兄弟口里,这身份明显还有更多的好处,且他还不晓得。
当即的,他就拱手向这鼠妖请教:「还请郎君细说。」
鼠妖捏了捏嘴上的长须,矜持的客气道:「还称甚的郎君,破落户一个,叫咱锦毛便是,了不起的就叫声毛哥」。」
随即它也不遮掩,当即摆着手指头,给方束盘算内门弟子的好处。
其中的几点,诸如自有俸禄、可以进入藏书阁、可以获得道兵服侍种种,方束都是晓得,但是最重要的几点,则是方束所不知,且没想过其背后的含义。
「五脏庙这地界,别看它表面还行,但照样黑了去了。」
锦毛郎君嚷嚷道:「你现在杀上个把杂役,屁事都没有,赔点钱就完事。同样的,内门弟子杀外门弟子,也是无须偿命,赔钱即可。
还有,所谓的外门弟子,实则也就是被圈养的牛马,连轻易下山都不行,为的就是让你们好好的在庙内做工。
但是成了内门,可就不一样了,代表就是山门的一点脸面,随时可以下山。
这样不管是在外做生意、搞买卖,还是历练闯荡机缘,都是顶好的。」
吃上一大口酒水,这厮摇头晃脑就道:「修仙修仙,整日锁在山门里面,还修个甚的仙。」
旁边有妖怪听见,当即取笑:「锦毛,你莫不是自己要被赶下山了,便在自我安慰。」
锦毛郎君闻言,面色顿时涨红,好在它脸上的皆是毛发,旁妖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