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束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声:「谢师尊责罚!」
只是妨碍了一下道功任务,相比于留下一仇人,终归还是前者划得来。且他既然手中拥有了两座蛊坑,到时候自有法子来赚取道功。
龙姑仙家没有再理会方束,她简单的说完后,指派了二师兄负责处理此事的手尾,随即就飘然离去。
而等到对方离开好几息,蛊殿内都还是安静。
几个记名弟子脸上的神色各异,有对方束刮目相看的,有暗露失望之色的,不满于龙姑仙家终究是选择了和稀泥。
其中还有个弟子面上堆笑,主动就走向方束,嘘寒问暖一番:「九师弟,可曾惊着了。」
这人并非二师兄,而是方束的那便宜八师兄——苟砚滴。
「多谢八师兄关心。」方束压着心间的思绪,他眉头微挑,朝着对方拱了拱手,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人似的。
苟砚滴察觉到了方束的些许警惕,但他依旧是腆着脸,同方束说着话:「师兄我也只是早你年把,才接手蛊坑。你我年岁最为相仿,若有问题,可直接来找我,千万别生分了。」
方束不动声色的应对着。
随即其他几个师兄,特别是那六师兄,也是走过来,和他或声色平静,或声色欢喜的言语了几句,然后才纷纷散去。
最终,只剩下二师兄郝君良,还站在殿内。
方束默默走到对方的身旁。
「九师弟不鸣则已,如今一鸣惊人也。」二师兄望着地上的焦尸,意兴阑珊的言语着:
「以老五的性命作为阶梯,九师弟真是令大家伙刮目相看。不知诸位师兄弟的态度,你可是满意了?」
方束听出了郝师兄语气中的责怪。
他并没有沉默,而是擡头打量着对方,最终目光也落在了那地上焦尸身上,平静道:
「师兄,师弟若不是站在这里,而是躺在那,师兄这番话,可就要换个人来听,或者都不知能说给谁人听了。」
这话让郝师兄的话声一噎,他扭头看着方束平静的面色,怔了许久,方才苦笑吐声:
「既然你早就知晓了买凶杀人之事,何不早点说出,庙内堂内都自有规矩,可以帮你处置,何必这般……」
这番话进入方束的耳中,让他对自己这位郝师兄的性情,顿时有了更多的了解。
敢情自家这位二师兄,还当真是君子,且是那种或可欺之以方的君子?
方束并未解释,直接就道:
「不必了,师弟自行解决,倒也挺好。」
「你这。」郝师兄苦笑着,许多话到嘴巴,却也无法再说出。
于是郝师兄话锋一转,转而开始言语:
「九师弟你可晓得,老五当年入堂时,他的年岁比你来时还小,且他是山下的农家子出身,尚未经过仙镇的磋磨,就直接拜入了庙内。
你手中的那本真气笔记,便就是由他整理且增添后,转交于我。至今我还记得,当年他不得不改修真气时,身上的那股郁气,当时他还小心翼翼的问我,他是不是让师父失望了……」
郝师兄叹息:「也是自那个时候,老五的根基受损,本是大有筑基之资的中等灵根,却就此泯然众人,后来还被老六他们几个都追上了修为,他身上的郁气愈发的浓厚。」
「又因为独掌两方蛊坑的缘故,老五和其余师兄弟姐妹的关系也不好……若是从前,他当是绝不会犯下这等祸事。」絮絮叨叨的,郝师兄快要将淮亮星的生平故事都说道一番。
使得方束在旁边听着,顿觉自己所听,足以给便宜五师兄写一篇悼词了。
忽地,在他分神间,身旁的郝师兄问:
「听了这多,师弟可以什么话,想要对郝某或老五说的?」
方束回过神,他立刻就道:「有。」
郝君良来了兴趣,拱了拱手:「师弟请讲。」
方束一拱手,认真道:
「师兄,既是道争,师弟是否能替五师兄收尸了?
还有,敢问五师兄的洞府在哪,免得被宵小之辈捷足先登了。」
郝君良的面色当场僵住。
他完全没有想到,方束会这般直接且坦然的讨要老五尸骨,还连什么「捷足先登」的话都说出来了,真以为庙内没有规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