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认为,阵法唯有灵活多变,才能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如同一座宗门的护山大阵,就那样明晃晃的摆在那,让敌人看著,任由攻打,终有被攻破的一天。”
“若是能灵活一些,让守阵之中夹杂著杀阵,困阵。”
“诱敌深入,便可化被动为主动———”
“你———”江修齐被其说的有些语塞,“你”了半天,却有不知该如何反驳。
沈崇明在楼下听得真切,连忙来到二人面前,板著脸道:“修白!”
沈修白见此,赶忙起身拱手:“伯父。”
“伯父之前不是告诫你,莫要惹老前辈生气,你为何不听!?”
沈修白低头不语。
沈崇明则是赶忙朝著江修齐拱手道:“江老前辈恕罪,族中小辈不懂事,您千万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修白,快跟老前辈道歉!”
沈修白转过身,正待拱手时,江修齐却是哈哈笑著摆手道:“无妨无妨。”
“吾等修士论道,有爭吵是在所难免的。”
“此子在阵道上的理解可谓是另闢蹊径,老夫今日与其坐论一日,也是受益良多啊。”
“崇明吶,此子在你沈家可有职务?”
迎著江修齐的目光,沈崇明微微一愜后摇了摇头:“修白还小,除了修炼,族中並未给他安排事务。”
江修齐略微思付后頜首道:“既是如此,那便让他暂时留在我落霞山修炼吧。”
“正好能与老夫多探討探討阵道修行之事。”
听到这话,沈崇明心中有些惊讶。
他注意到了江修齐的用语。
“修士论道”,“探討阵道修行”,种种意思似乎都將沈修白的地位摆的很高。
“前辈是想—·收修白为徒?”
沈崇明有些不確定道。
江修齐微微摇头:“此子既然已得伏秧道友传承,老夫自是不会坏了规矩。”
“况且,此子的修为虽然仅有练气二层,但对阵道的理解与感悟,可不比老夫差太多。”
“若是说收其为修行上的徒弟,老夫自认为倒还够资格,但若是当其阵道上的师父还是算了吧。”
沈崇明並不知道,如今的沈修白已经將伏秧那传承晶石中的东西消化的差不多了。
若非修为受限,些许阵法无法亲自验证,倒也能算得上是阵道小成了。
“修白,你怎么看?”
沈崇明压下心中的惊讶,转而看向沈修白柔声道。
自家这个侄子如今还不到十岁,性格上也有些缺陷,留在江修齐身边,也不知是好是坏。
“侄儿听伯父的。”
沈修白微微拱手,但其眸中闪过的期许还是被沈崇明捕捉到了。
略微思后,他转身朝著江修齐微微拱手:“既然如此,那修白便有劳前辈照顾了。”
“若是这孩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前辈莫要顾忌,任打任罚。”
见他答应,江修齐当即笑呵呵道:“小傢伙脾气是怪了一些,但还到不了要打罚的境地。”
“放心吧,老夫会好好教导他的。”
沈崇明点了点头,隨之又將沈修白拉到一旁,细心嘱咐了一番,这才有些不放心的离开云中郡城。
云水城。
沈文安自焰湖城返回之后,便直接闭关,准备合金性。
內丹浑圆一体,本命法剑也已经修復完成,合金性,成就真正的不朽金丹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密室內,沈文安的神识沉入丹田。
那一缕散发著玄妙、不朽气息的金性物质正静静地悬浮在內丹剑丸旁边,
神识打量著那金性,沈文安再次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內丹剑丸,確定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便是以神识引导著那一缕金性朝內丹剑丸飘去。
伴隨著金性物质缓慢融入內丹剑丸,沈文安顿觉自己的肉身和神魂都在发生某些奇妙的变化。
一时间,大道齐鸣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肉身的每一寸血肉也都传来欢呼雀跃的情绪。
一种来自生命本质升华的奇妙感觉清晰传来,让其明显感受到自身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滴鲜血都好似拥有了生命。
这就是“不朽”的力量吗?
沈文安內心惊骇。
这一刻他终於明白金丹修士的金性为何会被称为“不朽金性”了。
內丹剑丸合金性之后,其心中忽地浮现出一种错觉,
日后哪怕是身体被打崩,只剩下一块血肉,一滴鲜血,只要神魂不灭,有充足的灵力,金丹修士都可以藉助这一滴血液,一块血肉慢慢重生!
这种逆天的能力便是金性带来的。
甚至於,就算身体被彻底磨灭,只要神魂携金性逃脱,也可轻易夺舍一具肉身,活出第二世。
而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又忽然明白过来,为何金丹修士会如此惧怕阴司之人。
只因为那些古怪的傢伙,掌握著针对神魂和金性的秘术,那是能真正杀死金丹修士的存在。
压下內心的诸多念头,沈文安继续凝神將金性缓慢融入內丹剑丸。
就在合金性进行到最后,丹田內所有金性物质彻底融入內丹剑丸的剎那间,其內丹核心处的本命法剑上,那个由阴司力量所化的符篆印记忽地绽放出淡淡幽光。
下一刻,这幽光忽然大盛,直接穿透內丹剑丸,照亮整个丹田!
沈文安见此,心中猛然一沉!
这玩意难道要吞掉自己的金性!?
在其志志的注视下,那幽光持续片刻,便是在其內丹剑丸上生出一道道复杂的纹路。
待到那些复杂的纹路彻底布满整个金丹时,幽光便慢慢消失不见。
幽光消散后,丹田內散发著神性光辉的金丹缓慢旋转著,只不过这种神性被金丹表面的诡异符文破坏,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凝望著自己的金丹剑丸,沈文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尝试以神识催动,发现金丹的运转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罢了,先这样吧。”
研究许久,也不知道那些符文究竟有什么用,沈文安便也没再继续浪费时间。
收回神识,起身离开密室。
院中的卫秋灵和沈崇真见他出关,也都迎了上来。
“如何?”
迎著妻子的目光,沈文安淡笑道:“合金性本就没有什么凶险。”
“你和崇真先修炼著,我去找崇明,让他將法会的事情定下来。”
自小院离开,沈文安来到庄园,
“既然如此,那这法会便定在十日之后如何?”
沈崇明开口。
法会的诸多准备都已妥当,定在十日之后,也是要给受邀的那些人一些准备的时间。
毕竟是金丹法会,前来恭贺的人自然不能空手而来。
“嗯,你看著安排吧。”
沈文安对此並不在意。
南疆,阳泉山。
沈崇序斜倚在大殿的宝座上。
“教主,属下派人去打听了,山国那边最近確实有大动静。”
下方,书生打扮的明正初微微拱手。
“只是他们的目標好像不是咱们。”
明正初眉头微皱。
当初他们一行人在青町城抓了山国的郡主乌氏千柔。
为了躲避山国的报復,眾人在沈崇序的带领下,逃到了这阳泉山。
阳泉山虽然不属于山国的疆域,但沈崇序也並未掉以轻心。
一直让人密切关注著山国的动向。
“他们的目的是哪里?”
沈崇序缓声问道。
山国是肠淖之地六大金丹势力之一,又正好和沈家搭界,沈崇序盯上山国的原因,便是想儘可能为沈家减少一些压力。
明正初微微摇头:“具体动向,属下也不是很清楚。”
“但属下听闻,那山国与其西南方向一个叫天剑城的金丹势力近期有摩擦。”
“好像是说两方势力交界处有异宝出现。
异宝沈崇序轻轻敲打著宝座扶手,眸光深邃。
“再让人去探一探,若是山国的力量都倾向於西南,汝等便准备好人手,再去掠夺一番。”
“记住,一定要提前踩好点,莫要中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