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安颔首,目光扫了一眼那离火朱雀道:“你们先远离此处,我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离火朱雀要见自己,肯定是岩浆湖底的石卵出了问题。
那石卵可是性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贺重熠和沈崇弘闻言,也没多问,直接领着诸多的族人去往焰湖城的另一侧。
待众人都远离之后,沈文安这才闪身来到离火朱雀跟前,挥手布下一个护罩,沉声开口道:“出了何事?”
那离火朱雀眸中神色焦急道:“那石卵……消失了!”
什么!?
闻听此言,沈文安心中陡然一沉!
石卵在岩浆湖底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焰湖城有大阵,城中还有上百名沈家的修士,究竟是谁能够悄无声息的潜进来,将石卵偷走?
“你不是一直守在湖底吗?”
“石卵被偷,你就没有发现异样?”
面对沈文安的质问,离火朱雀连连解释道:“你先别……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那石卵是消失在岩浆湖中了,但……但它没丢!”
此话一出,沈文安眉头微微皱起。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离火朱雀似乎有些混乱,支支吾吾片刻,随后便张开双翅道:“算了,你自己看吧。”
话音未落,它当即催动体内的火焰之力。
刹那间,那些火焰之力在其体内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其身躯都照的通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沈文安赫然发现,离火朱雀那巨大身躯的腹部,隐约有这一个和石卵极为相似的虚影。
“你把石卵吞进肚子里了?”
沈文安眉头紧锁,冷声质问道。
怪不得他来到焰湖城时,明显感受到城中的【生之力】弱了不少。
“不……不是我吞的!”
离火朱雀欲哭无泪,连连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它怎么跑我肚子里的。”
“你要相信我!”
“这东西太过诡异,我怎么敢将它吞进肚子里?”
沈文安静静打量着它,见其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神色稍缓道:“你能把它弄出来吗?”
离火朱雀连连摇头。
“它好像正在融入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成长……”
看着离火朱雀一脸焦急的样子,沈文安神色古怪。
有东西在不断成长……
这家伙到时候该不会生出来什么吧?
“喂!”
“你快想想办法!”
见沈文安不说话,离火朱雀更急了,不停催促着想让他帮忙。
沈文安思忖之后开口道:“要不我将你的肚子剖开,看看能否将其取出来?”
离火朱雀闻言,身体一僵,随之连连摇头道:“那不行!”
“我是先天离火之精,被你剖开肚子,会立即失去眼下这种形态。”
“想要再次化形,不知要再等多久。”
沈文安闻言,只能无奈摇了摇头:“既然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
他隐约察觉到这石卵心灵应该是要化物了。
不知为何,机缘巧合跑到离火朱雀的肚子里。
这般看来其实不是坏事。
至少就目前来看,离火朱雀或许能够遮掩性灵的气息,日后即便石卵在其腹中化物,估计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你就安心的在岩浆湖底修炼吧。”
“石卵中就算有什么东西在成长,到时大不了生出来就是了。”
生出来?
听到这话,离火朱雀更慌了。
但很明显,除了剖开肚子,沈文安并没有其他的办法帮它。
一番商讨之后,它也只能无奈返回岩浆湖底,老老实实的继续修炼。
离开岩浆湖,沈文安找到沈崇弘几人。
小院中,沈修云好奇道:“三爷爷,那大鸟是不是您之前说,可以帮我们守护焰湖城的存在?”
沈文安点了点头道:“那是一只由先天离火之精化形而成的生物,叫离火朱雀。”
“不过,你们最近也不要打扰它。”
石卵莫名其妙进入其腹中,想来这段时间离火朱雀应该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管其他事情了。
“崇弘,你仙胎之基的伤势……”
“三叔……”
沈崇弘一脸苦笑看向他,想要阻止但却明显晚了。
仙胎之基受伤的事情,他已经瞒了儿子沈修云两年多。
如今被沈文安这么一问,算是彻底暴露了。
果不然,听到“仙胎之基”四个字,沈修云脸色倏然大变,连忙看向沈崇弘道:“爹的仙胎之基受伤了!?”
沈崇弘叹了口气笑道:“没事的,这两年在焰湖城修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沈文安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当即岔开话题道:“你们之后要密切关注那岩浆湖底的情况。”
“城中修士最近也不要去岩浆湖边的锻造炉打造法器。”
“我稍后会在岩浆湖周边布下剑意种子,等事情有了结果再说。”
性灵化物关系重大,那石卵虽然在离火朱雀腹中,可一旦彻底化物之后,会不会有其他的异象还不清楚。
保险起见,他准备先将岩浆湖封锁起来。
沈崇弘几人闻言,也没敢多问,当即点头应下。
……
“师叔,他们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计划变快了。”
是夜,皎月高悬,星光灿烂。
儋州一片连绵起伏的大山中,高耸入云的峰顶,三道身影矗立在山巅。
开口说话的正是燧火教的首席魏成余。
魏成余身旁站着一名身着黑色露肩长裙,赤着双脚的女子,女子那满头的银发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光晕。
这女子正是岐山听风谷那名同样修大衍之力的首席林若瑄。
当年在旸淖之地,为了算计沈崇明,这林若瑄曾和沈元隔空以大衍之力短暂交手,最终被沈元以白玉龟甲上的紫色小剑所伤。
站在魏成余和林若瑄跟前的则是一名身穿深紫色华贵长袍,头发白的一字眉老者。
老者身上自带威严,负手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苍山,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大盈真君那老东西太狡猾了。”
“当年留下那么多的后手……”
老者沉声说着,眸中忽地闪过一丝寒芒:“天君山的老东西现在可有消息?”
此话一出,身后的魏成余转身看向林若瑄。
林若瑄面色有些难看的摇了摇头拱手道:“师叔恕罪,若瑄这些年费了极大的代价,却始终没有发现那老家伙的踪迹。”
微微顿了一下后,她又开口道:“会不会教中的情报有问题,那老家伙已经……”
老者缓缓转过身沉声道:“教主修为通天,他说那老家伙还活着,就肯定还没身死道消。”
“老家伙是大盈真君的记名弟子,修的又是【瞒天机】,像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找不到也是正常。”
魏成余略微思忖后拱手道:“大盈真君疑心颇重,当真会将那座仙府交给一个记名弟子?”
听到这话,老者冷哼一声道:“这还不是因为你燧火教与阴合教太过废物!?”
“了这么多年,浪费了教中大量的资源,却是连当年旸淖七子的生死都确定不了。”
“本座上一次不惜亲自出手挡住南疆那个老家伙,将你们送过去,结果呢?”
魏成余被训的满脸尴尬,低头拱手道:“师叔错怪师侄了……”
“错怪?”
老者冷笑道:“你是否要和本座说,你们的失败全都是因为明煌师侄?”
感受到老者的怒火,魏成余连忙拱手解释道:“师侄不敢!”
老者冷冷扫了他一眼道:“错了就是错了,却还想着推卸责任,活了三世,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魏成余不敢说话。
一旁的林若瑄似是不忍其继续被训斥,当即拱手道:“师叔,吾等接下来该怎么办?”
“若是迟迟找不到那座仙府,最后真被大盈真君那老东西得手,将这旸淖之地的道源融入仙府之中,一切就都晚了。”
老者闻言,脸色倏然变得难看。
其皱眉思忖许久后开口道:“这里的事情你们先盯着。”
“寻找三仙山和天君山那个老东西,两件事都不能松懈。”
“本座现在立即回中州请示教主。”
“届时就算找不到大盈仙府,这旸淖之地的道源也断然不能让大盈真君那老家伙顺利得到。”
“不然等他攒够了力量,肯定要报当年的仇。”
老者的话说完,身形便倏然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