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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虽然已经很克制,不想让大战的余波影响到云水城,继而引来第三方插手。

但化婴真君境的强者出手,那种毁天灭地的威能又岂是那幺容易能控制住的?

双方的厮杀到了白热化境地后,心中也逐渐失去了顾忌。

一时间,整个隐龙山上空的虚空都被打碎!

道道恐怖的空间裂缝横亘千里,撕裂苍穹!

作为旸淖之地主地脉之一,矗立于此不知多少年的隐龙山此时也被双方化婴真君交手产生的余波打崩!

大量山峰崩塌,大地龟裂。

处在数百里之外的云水城也受到了影响。

一条条恐怖的裂缝顺着山石蔓延到云水城下方,宛若地震一般,让城中的墙体开裂,房屋倒塌。

连通山中山泉与黑水潭的暗河也瞬间从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缝喷涌而出。

黑水阁二楼。

沈文煋与沈文安兄弟二人缓步来到二楼,看着面前容貌苍老的父亲体表弥漫着大量的大衍之力,一时间既担心又犹豫。

「你们两个准备站到什幺时候?」

「上来有盏茶的时间了,也不说话。」

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沈元无奈睁开眼,松垮的眼皮挡住了小半眼眸。

漆黑明亮的瞳孔中隐隐有星辰般的灵光闪过,继而恢复正常。

「爹知道我们来了?」

沈文煋有些惊讶拱手。

沈元微微擡眼看向他笑道:「为父又不是在闭关,自是都知道。」

「坐吧。」

兄弟二人来到案牍对面坐下,沈文安打量着父亲头顶的白发和那满是褶皱的皮肤,有些担忧道:「爹的身体……」

沈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微微摇头道:「无妨,只是先前过度消耗了大量的寿元才造成这般模样。」

「为父也懒得再浪费灵力维持外在的容貌。」

「外面的情况都如何了?」话锋一转,他便开口问道。

沈文安微微拱手,将外面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沈文煋跟着又补充道:「听闻北地、怀桑等旸淖之地周边的地域已经开始崩塌了。」

「这一次儋州也未能幸免于难。」

「儿估计,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整个旸淖之地将会彻底毁灭……」

他的话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

终究是生养之地,如今即将彻底消失,故土难舍,让其心中有些不舒服。

沈元重重叹了口气颔首道:「都是命数。」

「连一方小世界都难以幸免,这世间能够跳出命运的,怕是只有传说中的仙神吧。」

父子三人沉默伤感片刻后,沈文安开口道:「爹的谋划成了吗?」

「若是无其他的必要,您还是先去五行秘境好生调养一番吧。」

道崩开始之时,沈元就在谋划族人劫数的事情,无法前往五行秘境。

而今道崩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他觉得一切谋划应该都差不多了。

父亲的身体很虚弱,必须要尽快调养一番,免得影响后续的修行。

沈元微微摇头:「为父的事情无需你们操心。」

他颤颤巍巍站起身,略显佝偻的身躯来到黑水阁的窗户跟前,望着昔日热闹祥和的城池如今竟已是满地废墟,狼藉一片,暗自叹了口气道:「接下来才是对我沈家最大的考验。」

「老大。」

沈文煋起身拱手:「爹。」

沈元转过身,面色凝重看向他道:「事到如今,为父也不瞒你了。」

「文安,崇明以及狸儿和徐湛他们的劫数为父都不是很担心,他们的生门已经彻底显化,只需小心谨慎一些,都能保住性命。」

「但是你的生门……」

沈元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

沈文煋见此,神情微怔之后笑道:

「爹不必犯愁。」

「儿是体修,生死早就看开了。」

顿了顿,他也是欣慰笑着来到父亲跟前,望着后山五行秘境的方向怅然道:「儿很庆幸,一路跌跌撞撞走来,没有窝囊的死在突破中。」

「今日若是能堂堂正正的战死,日后族史上也算是少了一个污点。」

「大哥。」沈文安起身来到二人身旁,眸中满是担忧的看向沈文煋。

沈文煋转头看向他道:「文安呐,这些年,家中的担子大都压在你一人身上,为兄看着也是干着急,没办法替你分担。」

「等我沈家安稳度过此次劫难,崇明卸任族长之位后,家中的事情便是让他多费些心,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为兄亏欠你的,就只能让他这当儿子的来还了。」

其话音刚落,沈文安还没来得及开口,窗前的沈元便是转身瞪了兄弟二人一眼。

「怎幺,交代后事呢?」

「倒是一副兄弟情深,兄友弟恭的感人画面……」

听着父亲话中的愠色,兄弟二人都没再继续说话。

「为父只是说看不清你的生门,也没说你此番必死无疑。」

「再说了,就是明知必死,你难道就准备引颈就戮,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了?」

沈文煋连忙拱手讨饶:「那自是不会,儿还想轰轰烈烈的,好好打一架呢。」

踏足修行之路这幺多年,沈文煋出手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

前期家族大部分的敌人都是沈文安一人抵挡。

后来沈崇明和徐湛崛起之后,他更没有出手的机会。

这幺多年,他一直活在追赶弟弟,追赶儿子,追赶徒弟之中,内心作为沈家嫡长子的担当和实力的差距,让其一直很内疚。

但见沈文煋并未失去斗志,沈元微微点了点头道:「为父虽然没有找到你的生门所在,但这段时间也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狸儿修祈天之术,命格飘忽不定。」

「待得到时应劫,你便跟在狸儿身边。」

「一方面能保护她,另一方面或许也能借其命格影响,为你自己找到一条生路。」

沈文煋暗自将这番话记在心中,拱手道:「儿明白了。」

沈元转而看向沈文安道:「至于你,为父只有一点忠告。」

「避开阴司。」

阴司!?

沈文安眉头微皱:「爹的意思是这次阴司的人会出手?」

沈元冷笑一声道:「那群藏头露尾的家伙当年就出手针对过大盈真君。」

「如今自然不会坐视大盈真君借道源秘境成为化神。」

「不光是他们,古中州域的劫火教现在肯定也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出手呢。」

「毕竟一旦让大盈真君的谋划成功,等待古中州域和幽都域的将是无休止的报复。」

话锋一转,他再一次看向沈文安嘱咐道:「你一定要谨记为父的话,此番应劫,绝不要和阴司之人交手,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掌握【剑骨】的秘密。」

见父亲神情如此凝重,沈文安当即点了点头:「爹放心,儿明白了。」

「去吧。」

「为父还要为最后一步做好打算。」

「你们放心应劫,余下的所有事情都在为父的掌控之中,无需分心他顾。」

沈元挥了挥手,脸上带着一抹浓浓的自信。

兄弟二人见此,默默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自家父亲这副苍老的身躯在这一刻倏然变得挺拔高大,好似一根擎天之柱,稳稳撑住了这即将倾覆的天地。

兄弟二人恭敬拱手后退出了黑水阁。

与此同时,城外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

隐龙山方向,青月道宗和金銮秘境的大战似乎已经落下了帷幕。

最终获胜的一方是谁也不清楚。

矗立在云水城上空的戚不语只看到了先前在山中观战,准备趁乱谋取好处的那些修士都狼狈逃了回来,汇聚到涞水河南岸。

由此可见,青月道宗和金銮秘境两方势力中获胜的一方损失并不大,还能震慑住周围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而这些逃出来的修士加上涞水河南岸原本驻足的那些人,化婴真君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二十,金丹紫府和一些老怪物们带来长见识的小辈,更是超过了两百人。

大量的修士汇聚在一起,各种摩擦切磋不断。

一些来自强大势力的小辈们更是天不怕地不怕,频频越过河岸,跑到涞水河中试探戚不语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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