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长叹一声:「兰道友,你未免小觑陈某。当年,四长老既有赐法之恩,在下不敢忘。饶是你不说,陈某依旧会出手相助,以报当年之恩。」
他神色坦荡,语气带着惆怅。
听见男人正气凛然的话。
兰姨斗笠下的身躯微微一颤。
他什幺都知道了。
可偏偏————却这种态度。
「陈————陈护法————」兰姨的声音干涩,「你————你不怪我?」
「怪你什幺?」陈业神色平淡,「怪你为了自家小姐,慌乱之下,拿我徒儿当筏子,试图诓我入局?」
兰姨的脸涨红,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确实是这幺想的。
她怕陈业贪生怕死,所以才谎称青君也一同被掳,想用他徒儿的性命逼他出手。
毕竟。
这种从低层爬上来的人,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有今天的地位,一向惜命。
但她没想到,陈业却和那些人截然不同。
导致现在,反倒自己像是个小人了。
「陈护法能有此觉悟,再好不过。」
兰姨重新坐下,语气恢复了几分镇定,「四长老的恩情,可不是那幺好还的。你今日若能救回小姐,他日长老面前,我定会为你美言几句,说不定长老一高兴,再传你几手法术,也未可知。」
陈业闻言,暗自蹙眉。
这女人还真以为他是君子,所以要欺之以方不成?
自己道明态度后,竟然还得寸进尺,隐隐有居高临下之意。
「不必。当初长老所赐的乃是古法,若非陈某侥幸得了五大灵物,否则终其一生,都难以筑基。」
陈业端起桌上那杯劣质浊酒,轻笑道,「待我救回张小姐,过往之恩,便一清二楚。不再奢求长老赐法了。」
「你————」
兰姨略有愠怒。
此人当真不识擡举!
寻常人想讨好四长老都没有机会,偏偏他,非要划清界限!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幺人物不成?
实在是目光短浅!
但对于这种愚笨之人,兰姨懒得劝说,只是态度冷淡了些许:「既然陈道友意已决,那我不好多说。关于楚汐一事,我近来已经打听一二。追杀楚汐的,乃是元靥,此人乃黑崖城元家人。」
元家?
陈业暗自沉吟。
当初,从白簌簌手中逃得一命的元昊轩,正是元家人。
兰姨继续道:「元乃筑基五层修者,实力不可小觑。但好在四长老留给楚汐不少保命的手段,他现在应该失了楚汐的踪迹,目前黑崖城内,正在暗中通缉楚汐。」
陈业听到这里,不由得叹气:「当初四长老为何不给张小姐些杀伐手段?」
兰姨脸色有些尴尬:「楚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况且她常年都在宗门内,长老便只在她神魂内留下一道术法,唯有生死危机前,方可生效。」
也是。
以张楚汐那性子,当初被青君打屁屁的时候,怕是羞恼之下,直接动用底牌来杀他们师徒了————
陈业念此,默默流下冷汗:「得亏四长老没给她————」
兰姨见他不再追究,心中稍定:「渡情宗强者虽多,但此时正值围攻我宗之际,能抽派的人手不多,以你我二人合力,未必没有胜算。」
陈业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