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云一边应付著相熟的弟子,一边加快脚步,轻车熟路地朝家赶回。
她家虽在月犀湖坊,但其父乃紫霞峰教习,自然也在紫霞峰有独属的院落。
一路行来,峰峦叠翠,云雾繚绕,本是赏心悦目之景,此刻在她眼中却只余沉重。
她太了解父亲的脾性,此次大比落选,又未能突破练气后期,等待她的,绝不会是和风细雨。
果不其然,一踏进家门,那股熟悉的压抑感便扑面而来,
李彦峰正背著手站在院中那棵老松下,身影在夕阳的余暉中显得格外萧索,也格外严厉。
“回来了?”李彦峰甚至没有回头,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爹——爹爹。”李秋云生硬地打著招呼。
“怎么还没练气后期?”
李彦峰缓缓转过身,语气中满是失望,
“这次宗门大比,又落选了?若不是你运气好,得了陈执事的引荐,怕是还要在那穷乡僻壤再待上半年!我李彦峰的脸,都让你丟尽了!”
“爹,我.”
李秋云刚想解释,练气后期岂是轻易之事,再给她几个月可李彦峰却厉声道:“还想顶嘴?”
“夫君息怒,夫君息怒啊!”
內室闻声赶来的李夫人连忙上前劝解。
她扶住李彦峰的手臂,语气柔和,说出的话却也带著几分责备:
“秋云,莫要怪你爹—唉,他也是关心则乱。谁让你这孩子不爭气呢?修行之路,
一步慢,步步慢。你爹当初就是迟迟没能突破练气后期,在外蹉跎数年,吃了多少苦头,
受了多少白眼,最后只得当个教习,虚度光阴。若是当初他能进入內门,如今何至於还是练气八层,连给你多爭取些修炼资源的门路都寻不到!”
可爹爹年近五十,不也还在练气八层。
李秋云越听越觉得有些委屈,但她强行按捺下来。
毕竟·爹爹当初可没她这么好的条件。
李夫人说著,眼圈也红了,她轻轻拍著李秋云的手背,语重心长地继续道:
“我们老两口省吃俭用,哪一块灵石不是成两半?就盼著你能出人头地,光耀门。託了多少人情,才给你打点了驻街弟子的差事,那是不需辛苦值守,更无半分危险的清閒活计你怎就如此不珍惜,不肯多用点心在修炼上?”
李秋云垂下头,声音带著哽咽:“爹,娘,女儿知道了—是秋云不孝。”
可她同样不捨得费灵石啊·
当初为了大比,她才忍痛从陈业手中买下那柄一阶中品的法剑,添加战力。
此刻的她,忽然有些怀念在陈业身边的日子,至少在那里,没有这么多的压力和指责李彦峰的怒气稍歇,却又燮起眉头,打量著女儿:
“听说那陈执事是一个老男人?你可要当心,切莫被他占了便宜!免得日后影响你的前途,你以后起码也得嫁个內门弟子—我看那赵轻就不错。
赵轻,正是此次外门大比中表现出色的弟子之一,那个阴柔男子。
李秋云听父亲提起陈业,又联想到自己方才的心思,脸颊不由得一热,急忙解释道:“爹爹莫要胡乱揣测!陈执事—·陈执事膝下还有两个女娃呢!他待我如子侄辈,並无他意。”
“哦?”
李彦峰这才点了点头。
女儿说得不清楚,让他还以为那陈业早已成家立业,两个女娃是陈业女儿呢。
李夫人见道侣脸色好转,便快步上前挽著女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