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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暂时稳住,陈业这才將心神,重新投向了眼前这处诡异的溶洞,以及那株在魔池中摇曳生姿的灌心莲。

他缓步走到那由白骨搭建的祭坛旁,目光灼灼地盯著池中那株圣洁的莲。

二阶灵植,灌心莲!

其莲子能洗髓伐体,正好能解决他的丹障之困!

“既然计越泽在此地停留许久,为何不对这已然成熟的莲子下手?”

陈业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他將神识缓缓散开,小心翼翼地朝著那灌心莲探去。

果然,就在他的神识即將触碰到莲的瞬间,禁制之力骤然爆发,瞬间便將他探出的那缕神识绞得粉碎!

“嘶——....

陈业闷哼一声,只觉脑中一阵刺痛,连忙收回神识,脸色又白了几分。

这灌心莲之上,竟被布下了极为高明的禁制!

此禁制与整个祭坛、乃至下方的地脉魔气连为一体,若是强行破除,恐怕会立刻引动整个溶洞的魔气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

陈业恍然大悟。

他再看向那祭坛上繁复诡异的魔纹,心中更是明了。

这计越泽之所以枯坐於此,並非是不想採摘,而是在等待,或者说,是在维持!

他恐怕是被那渡情宗的魔修以某种手段胁迫,不得不留在此地,以自身灵力为引,日夜运转这祭坛大阵,將从东沟谷吸纳而来的驳杂之气炼化,转化为精纯的魔液,用以浇灌这株灌心莲。

他名为看守者,实为一个身不由己的匠!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他身上除了本命飞剑之外,身无长物。

恐怕他的储物袋,早已被那魔修收走,断了他所有的退路,只留下飞剑,用来抵挡怨灵的衝击。

那株圣洁的灌心莲,在魔池中静静摇曳。

只是,

灵植再好,又如何比得上徒儿?

陈业压下採摘莲子的衝动,再次取出那枚来自罗恆的千里联络符,將灵力注入其中。

他不知道玉符那头到底是谁,但眼下,这是他唯一的线索。

“青君在何处?”他沉声再次问道。

玉符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陈业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应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你没死?”

陈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哪里还不明白?对方分明是想借计越泽的手除掉自己!

之前那番指引,便是將他推入虎口!

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一名女修莫非,玉块对面,正是渡情宗魔修?

“继续,朝魔气最深处走。”

那边顿了顿,声音带著戏謔“只是,你可要想好,接下来,是不是另一个陷阱—"”

说罢,便不再理会陈业,单方面地切断了联繫。

“该死!”

陈业咬牙切齿,这人—当真是把自己当成猫,把他当成老鼠不成?

他提著一口气,压制著体內的伤势。

其实单是肉体的伤势,倒还能挺住。

关键是计越泽曾施展祸心术,虽他神识强大,可此魔咒列毒无比,至今还对他的神智產生影响致使七情六慾,不受控制地被挑拨,

陈业顺著魔气流动的方向,再次深入。

这一次,前方的景象,让他这位两世为人的修士,都感到头皮发麻。

那是一处更为广阔的地下空间,与其说是溶洞,不如说是一处巨大的坟场!

无数道比之前更为凝实的怨灵,如同一片灰色的海洋,在此地漫无目的地游荡、嘶吼。

它们形態各异,有人,有兽,无一例外,都散发著滔天的怨气与对生者的刻骨仇恨!

“桀一一!”

在陈业踏入的瞬间,所有的怨灵都找到了宣泄口,齐齐调转方向,带著悽厉的尖啸,疯狂地朝他扑来!

“青知!”

陈业怒喝一声,高大的傀瞬间挡在他身前。

面对这等铺天盖地的怨灵,任何法术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青知这不知疲倦的钢铁之躯,才是最有效的壁垒!

“轰!轰!轰!”

青知的铁拳每一次挥出,都能將数只怨灵砸成碎片,但这些怨灵无穷无尽,悍不畏死地衝击著防线。

陈业站在青知身后,冷静地观察著这一切。

“这些怨灵—莫非,是自寒灾后亡命的生灵所化?”

这些时日,自寒灾后,又掀起了数波兽潮,

在这之中,亡命的生灵堪称海量,或许—有人暗中设下大阵,收集死者怨气,铸就大阵,从而滋养灌心莲?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魔修会將灌心莲种在三千大山的东沟谷內。看来,渡情宗早早知晓炼神宗有人要在三千大山渡元婴大劫,提前在此准备。”

待得青知在怨灵潮中,撕开一道裂口,陈业片刻不停,紧跟著青知闯过这片怨灵潮。

“奇怪—·青君和我同时掉下去,为何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陈业紧掌心,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断祈祷,紧手心,直到抵达洞穴的最深处,一抹柔和到近乎圣洁的银色月华,映入他的眼帘。

陈业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一片湖。

一处由魔气液化而成的、广阔无垠的地下魔湖,祭坛之上的黑池,便是从这片魔湖中提炼而出。

湖面漆黑得好似夜幕,倒映著顶那些散发著幽光的晶石,如同倒悬的星河,

而在星河之上,则是陈业瞳孔中那抹圣洁的银色月华。

她看起来很年轻,身著一袭华美宫装,一头及腰的银色长髮,如流动的月华般倾泻而下。

五官精致绝伦,如同上天最完美的造物,却又带著一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孤高。

她略显狭长的眸子紧闭,神情淡漠,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又仿佛独立於三界六道之外。

即便陈业已见过李秋云的英姿讽爽,白的娇俏可人。

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女的美,已然超越了他两世的认知。

那是一种非人的、近乎於道的美。

“你来了。”

那少女长翘的睫毛一颤,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一双令人心悸的眼眸。

瞳孔並非常人的漆黑,而是如最上等的红宝石般通透,燃著好似能焚尽万物的火焰,那火焰被一层极淡的漠然所覆盖,就如同滚烫的熔岩被封印在万载玄冰之下。

两种极致的矛盾,在她那双眼眸中交织,美得令人室息。

陈业的心,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他就没见过,这么有逼格的人!

莫不是哪位元婴真君来了?

他下意识地便要开口,可“祸心术”的余波,却在此刻骤然发作!

难以抑制地占有欲,毫无徵兆从心底喷薄而出,让他看著眼前这张好似有些熟悉的小脸,竟脱口而出:

“真可爱话语刚落,陈业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按理说,应该说真美,他说真可爱又是几个意思咳咳,当然,这个不是关键。

关键在於,他竟然对一个看起来就很强大的少女,说了这等孟浪之语?

果不其然,那少女听到他的话后,赤瞳瞬间掠过一抹近乎实质的杀机。

“登徒子!”

她厌恶地盯著陈业,眯起眼睛,审视著他,唇角亦然勾起一抹嘲弄,好似早就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

可紧接著,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陈业还在提心弔胆时,她雪白的耳根悄然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緋红,隨即这抹緋红,又飞快地蔓延到整张小脸。

可偏偏,这少女还没有察觉,只是自顾自用厌恶的眼神看著他,

这傢伙陈业看著眼前这矛盾到了极点的少女,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他强行压下祸心术带来的心神激盪,声质问道:“你是谁?我徒儿青君在何处?!”

“你徒儿——”

少女的眼神忽然变了,似乎想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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