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地,没有师父。
她陆知微,定然会拼死一搏。
可现在,她只想在死前再抱一次师父。
要是青君在这,青君一定会为了保护师父,主动挺身而出。
但自己—就是不如青君—
陈业搂住徒儿的纤弱腰肢,铁剑已然在手,全身灵力狂暴涌起,护住两人一狐。
纵然明知是螳臂挡车,也不能束手待毙!
“啪!”
异变骤生!
不等食妖藤靠近,另一条更为粗壮,也正是先前击杀徐药师的食妖藤,不知何时探出主藤。
后发先至,狠狠地抽在了那条来袭的墨绿色主藤之上”
那足有筑基水平的食妖藤被一击之下,直接倒飞而出,痛苦悲鸣,再无半分妄动。
“这—这是”
陈业抱著怀中惊魂未定的徒弟与小狐狸,愣在了原地。
他看著眼前这条盘踞在他们身前,这食妖藤与旁的不同,藤蔓顶端有一条触手,其上画著个五角星。
“唧唧!!”
怀中的小白狐尖叫一声,它方才,指的其实是这条食妖藤。
食妖藤,是来救自己了!
小白狐顿时明白了,它从陈业的怀里挣脱出来,跳到地上,指著那条藤蔓,又指了指自己,对著陈业,手舞足蹈,兴奋地叫唤著。
陈业听著它那顛三倒四的“狐言狐语”,又看了看那条对小白狐微微垂下藤蔓,仿佛在示好的食妖藤。
他声音都有几分乾涩:“这食妖藤,是你的朋友?”
“卿唧!”小白狐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膛,用力地点了点头!
陈业:
知微:
要知道,在眾多食妖藤中,便数这只食妖藤最强,是首领。
早知如此,
师徒二人何必煽情半天。
师父:“知微,你方才说什么?”
徒儿豁然抬头。
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方才的柔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脸上飞快掠过一丝羞恼,贝齿轻轻咬了下內唇,隨即恢復了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甚至带上了点冰霜的意味:
“徒儿方才想说的是,徒儿已经长大,不再是懵懂稚童,望师父以后注意举止。”
师父:“为师总觉得,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徒儿:“此乃无端妄念。师父,莫要胡思乱想。”
“咳。”
陈业轻咳一声,鬆开了环抱知微的手臂,动作略微有些不自在。
他低头看著徒儿挺直但略显僵硬的背影。
女孩清丽的侧脸在幽暗中显得格外白皙,只是那耳尖悄悄染上了一抹薄红,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眸。
罢了。
只要徒儿乐意,什么都好。
他又看了看一脸懵懂无辜、实则拯救了大局的小白狐。
它正在用小爪子小心翼翼触碰藤王巨大“脚趾”,而这藤王则无意识轻轻用长著白色五角星的触鬚点了点小白狐脑袋錶示亲昵。
“小白,你最好给我—请咱们最可爱的小白狐,来给咱们解释一下。”
想起小白狐现在有靠山了,陈业的语气也不自觉客气几分。
“唧唧!”
小白狐闻言,更是得意,尾巴翘得老高。
它人立而起,用两只前爪,惟妙惟肖地比划了起来,口中还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叫声。
陈业翻译道:“它说—它以前,在这附近玩的时候,被这条藤给欺负了。然后,它的族长来了,把这条藤给—打了一顿。不过小白狐饶了它一命。”
小白狐有些心虚地扒了扒地。
其实,它还以为这妖藤是来找自己算帐,差点给它嚇傻了—这样,它就真的连累了知微,还有坏坏的陈业。
直到刚刚,它才知道这妖藤是来报恩的!
“等等,你不是说,当初你救的妖藤,只是练气期修为吗?”
陈业略有疑惑。
眼前这妖藤,修为起码在筑基中期!
更別说,它身后还有六条筑基初期的手下了。
小白狐爪子不停在地上画著圈圈。
哎呀,它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不能让陈业知道它不知道!
小白狐嘴硬:“唧唧!即唧!(练气筑基都一样啦!)”
那藤王有所察觉,用触手挨了挨小白狐的脑袋。
以乎,用这种方式向小白狐传达著讯息。
小白狐歪了歪头,恍若大悟:“唧卿!”
“什么?木行道碑!”
陈业眼睛一亮,小白狐的意思是,这食妖藤一族,正是靠著木行道碑,这才修行神速。
只是,
他还是有些不解。
盖因木行道碑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几个月时间,就让这群食妖藤进化成筑基吧?
小白狐却不知道陈业心头所想,
这只狐狸现在已经飘了。
可恶的陈业,看他以后怎么欺负自己!
它有个筑基期的好朋友!
小白狐慢悠悠地迈动小短腿,在陈业面前来回踱步,翘著尾巴:“唧唧卿卿!
(想去吗?那就求狐!)”
陈业老脸一黑,想提起小白狐的尾巴,然后狠狠打小白狐的屁屁。
白眼狐!
自己刚刚不顾一切地护著它和知微,现在就蹬鼻子上脸了。
可陈业没招,只好双手合十:“好好好。这样吧,等以后你化形了,我让你骑著我为所欲为!”
“师父—”知微拉了拉师父的衣袖。
这个代价,是不是太重了?
她可见不得別人欺负师父!
“唧唧!”
还有这好事?
小白狐眼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嘿嘿嘿,能骑在陈业头上为所欲为,不知道有多爽!
到时候,它一定狠狠欺负这个坏人族。
待小白狐尝试和藤王触手互动一番,便见它那庞大无比的主藤,竟是飞速缩小,化为一条触手。
而这触手底部,则有无数根须如同足肢,支撑著它行走。
“唧唧!”
小白狐开心地飞身一跳,跳到了触手身上,衝著师徒二人挥舞著小爪子。
师徒见状,迟疑地上了触手身上。
好在,这触手並没有牴触,载著眾人,
朝著木域深处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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