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平日能赚到些许灵石,可在场的眾人,谁没个家室?谁不想望子成龙?
纵然大道无情,好似修者都该为修行拋下七情六慾。
可说著容易,谁又能轻易放下。
若能放下,他们也不会当寻常药农,早在三千大山中狩妖!
室內里的光线像被稀释的墨汁,浑浊稀薄。
轮椅上的人影纤弱得几乎融入这片昏暗。
绸缎般的黑髮顺滑地披在她柔嫩肩上,一直窈窕垂落到纤腰。
那腰肢纤细得惊人,宛若扶风弱柳,即便两手合围,都能將这纤细的腰肢环住。
在娇柔之中隱现病弱之气,但无损气质,反倒平添抹楚楚可怜。
再往下,便是细嫩笔直的双腿,微微並在一起。
她的膝盖上,正静静臥著那只被躁得面目全非的兔形玩偶。
“骗子.”
她薄唇微微开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或许由於生病的原因,唇色呈现淡淡的瑰红。
女孩青葱的手指正捏著银针,悬在玩偶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直到窗外传来风吹过竹林的莎莎声,她似乎想到什么,颤抖起来,手中的银针猛地刺入玩偶的眼晴,一下、两下、三下“都是.骗子—”
她喘息著,已见玲瓏的胸口剧烈起伏,黑色长髮垂落,將她小半张脸深深埋进阴影里。
早该知道的。
从那一天,他强笑说喜欢自己的玩偶开始,一切都是个骗局。
她知道,自己不该怨恨他。
明明家人,她的修为,甚至有好转之色的双腿,全拜他所赐——
可正是如此。
当她蜷缩在窗后幽暗的角落,窥见那个永远光风雾月、笑意温和的男人,正带著另外两个小女孩游玩嬉笑时。
她心头·反而生出某些自己都说不清的古怪情绪。
似自卑,似怨恨,似厌恶,似牴触——·
尤其,想起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以师父名义耐心教她修行之时,她心头那股古怪的情绪愈加蔓延。
好想好想,见到他—或者说师父最不堪的模样。
正如,自己在他面前那般不堪。
將高高在上的他拽下来,拽到自己所处的这片泥泞不堪的黑暗里.
每当在脑海中构思他卑贱的模样时,她凉透的鲜血才会沸腾。
“呵—呵啊——”
女孩纤细的十指深深陷入玩偶之中,她咬著唇瓣,双腿在薄毯下,不受控制地轻轻磨蹭著。
只是略微的动作,已让她鬢髮汗水渐生,可眼神却悄然多出一抹亢奋之色。
亢奋之色渐渐浓郁,化为潮红,攀上苍白的脸颊。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嘎吱一声!
“唔—.—·!”
她忽然抬头,只见幻想中的那个男人,正站在门口,疑惑地看著自己。
陈业很纳闷,他微微眉。
空气中瀰漫著细微的潮湿气息,似乎是某种草药的味道?
林今也很奇怪,脊背僵硬,纹丝不动。
她虽是个自闭的女孩,但不是动弹不得的木头人“今儿。”
陈业暂时扼去不解,他打算先和今儿凑个近乎,缓步上前,声音温和,“怎么不开窗?屋里这么闷。”
林今没有回答,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默默將自己缩进轮椅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