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额……”
“啊!”
“这……”
打斗惨呼之声传来,原本胜券在握之人,却是渐渐变了脸色。
呆立在原地,面色煞白,汗水涔涔:“这怎么可能?”
分明是倡导著仁善,不愿杀生,只愿渡眾生脱离苦海的和尚。
此刻却是面容狰狞,沐浴著鲜血,提著一把九环大刀,比之九幽之下的魔鬼修罗还要恐惧万分。
周遭桌椅板凳乱滚,木屑纷飞,本就不太精致的棚户,更是被打的一团糟。
占据绝对数量优势的六个汉子,统统都摔倒在了地上。
“啊!啊……我的腿!”
“我的手,我的手!”
“不……不要……饶命啊!”
“饶命啊!”
……
打脸来的太快!
登场时气势汹汹的匪徒,此刻却要么被砍断手、要么被斩断了腿,挨了拳脚,浑身剧痛,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呻吟著。
吃了药的和尚依旧不见药效,提著刀站在原地,半点尘埃都没有沾到。
他简直就是个战神。
一片狼藉的驛站,偏偏就一桌的地方完好。
那看上去文弱的书生,面对著这一片狼藉,面对著这混乱的景象,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稳坐钓鱼台,坐在桌前,笑盈盈地逗著小鸟。
全然不顾周遭这刀光凛冽。
“嗯?!”
“你们究竟是何人?!”
好好吃著饭,偏偏来坏人心情!
大和尚双眸暴戾,凶光凛冽。
他还没戒掉嗔怒呢!
否则他就成了!
“饶命!”
“饶命啊!”
“求您了!万望佛爷爷绕我们性命吧!”
这大和尚简直就是个怪物!
一个照面,这些手拿兵刃,身形壮硕的汉子,便是被这大和尚轻鬆解决。
这下可是踢到钢板了!
那伙计当即便是跪下了。
瑟缩地看著不嗔手中染血的大刀,不住祈求著。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流岭城本就贫穷。”
“血衣军入城,还夺了我们的积蓄和粮食。”
他脸色涨红,不住朝著他跪拜著,痛哭流涕:“不这样,我们如何能活啊?”
和尚眉头紧锁,提著刀,刀尖直指那伙计的脑门:“所以你们就开这黑店,抢掠他人?谋人性命?”
血气寒光顺著刀尖用来,伙计猛地打了个哆嗦:“不……不……”
他含糊不清的说著,只顾哭,只顾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住手!”
就在这时,一瘸腿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走来:“这位壮士,烦请留我傢伙计一命。”
看其样貌穿著,大概是此店的掌柜。
他看著周遭一片狼藉的景象,眉头紧皱,只是朝著和尚祈求道:“大师,下人无礼,衝撞了贵客,还望见谅。”
“我愿付出赔偿,还望大师收手,留我们一命。”
“小店当初也是做正经生意的,如今血衣入城,天下大乱,为求自保,实属逼不得已。”
“小儿已死,上还有老母需供养,万望大师留我们一命。”
他跪倒在地上,双目泛著光亮,言辞恳切虔诚:“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们不过也是在努力的活著罢了!
那能怎么办呢?
那些凶神恶煞的血衣军闯进店来,斩断了他的腿,抢了他们的钱粮,又有何人救他?
“嗯?”
不嗔眼睛一挑,打量著眼前这一掌柜。
他走这一路,被不少人哄骗过,也聪明了许多。
他看的出对方说的话是虔诚,看上去也確实是无奈,並未说谎。
兴许在血衣军攻城祸乱之前,他们確实是正经商家。
只是……
“求您了!”
“大师,万望留我儿一命吧!”
还不待不嗔说话,紧接著又是一人走来。
她住著拐杖,头髮尽已斑白。
踉蹌走来,也跪倒在了那掌柜的身边,浑浊的老眼之中水光流转,满眼祈求的看著不嗔:“大师,我儿只是为了供养我,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求您了,放过他吧!放过我们吧!”
老太太的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都磕出了鲜血来,不住祈求著。
“娘!!!”
“您这是做什么?!”
那掌柜看著亲娘如此,不住瞪圆了眼睛,扶著她,有些悲愴的喊著。
“求您了大师,放过我儿吧。”
老太太不管不顾,只是朝不嗔磕头求著。
见著此情此景,不嗔提著刀的手顿了顿。
无论如何,杀人者人恆杀之。
不嗔或许对於这在这世道沉沦的人们有些悲悯,但这並不代表他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