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大河望不到边际,奔流入海。
……
明辰没有选择从白灵城直接坐船去往北烈,而是向东走了一阵从另外的一个小一些的城市坐船过河。
明辰前世见惯了海,但是滔滔大河却是见得少了。
清晨,太阳还未出来,小孩在船舱中安睡。
他站在渡船的甲板上,看著水波荡漾,看著远方迷雾朦朦之中突兀的山峦,也不住为之感慨。
上次过路是著急去出使。
这次旅游確实是可以看看,端是一处好风景。
“客人,近日下了雨,清晨寒气最重,还是披件外衣,莫要著凉了。”
船夫见得明辰气度不凡,出手阔绰,就两个人便包下了他这艘船,显然是个贵人。
不住提点似的说道。
明辰只是笑著摆了摆手:“无妨!”
“大哥你穿的也不多啊!”
对方说著明辰多穿衣,自己穿的一粗布背心,露出双臂,比之明辰还要少很多。
那船夫闻言不住爽朗的笑著:“哈哈哈~”
“客人说笑了,咱们这天天在水上飘著,自是习惯了!”
这客人確实是个有趣之人。
该是社会地位极高,但行为举止却无半点达官显贵该有的那般理所应当似的高高在上。
“客人不多睡会儿,这么早出来做什么?”
“来看看,大哥不觉此处景色宜人么?我观远处仙雾繚绕,兴许有什么仙人蛰居於此也说不定!”
“哈哈哈~客人,我们这粗人,天天见,见了几百次了!再美的景,也禁不住天天看吶!再说仙人……客人更是说笑了~”
明辰並没有反驳,反倒是点头认同著:“是啊~见多了,再美也不美了。但该爱,还是爱的,对吗?”
船夫一愣,旋即笑了笑:“对对对!客人说的是。”
两个身份地位差距极大的人站在甲板上远瞰著江水,你一句我一句地閒聊著:“客人不是本地人,不知去北烈要做什么呀!北烈可不比咱们这里,规矩可严格哩~”
“去见一位故人。”
那北帝跟自己打赌输了,可是朋友呢!
明辰认为这人会是萧歆玥逐鹿天下最大的对手,现在既来了北境,自是要再上来看看。
看看北帝如何!
再看看他的锁国之策如何。
“故人?”
“现在这世道,客人这般人吶,还是少出门的好!”
原来只是见朋友。
见朋友何时不能见呢!
现在这个时局,可不是出门见友的好时候。
老老实实在自己家里呆著才是正道。
当然,船夫若是知道明辰要见的是谁,怕是就不会这么想了。
明辰闻言只是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並未多言。
船夫见明辰如此態度,不住指了指远处岸边。
河岸太远了,清晨雾气朦朧,光线晦暗,看不得真切。
“客人知道那里是哪吗?”
明辰摇头:“不知。”
船夫说道:“那里是九兴城,原本是北烈的地界。”
“后来惊嵐联盟入大陆,顺著河流徵伐,即便是北烈那霸道之国,他们都敢惹,占领了不少北烈的领土,那九兴城就是其中之一。”
“北烈忙於修渠之事,抽不出人手,暂时让联盟占了去。”
“冬日烈河冰期到了,水运受阻,北烈又派兵来夺回城市,联盟盟主是个精的,早就將兵力都调走了,没什么伤亡,北烈也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回了城市。冰期过了之后,双方都没有派大军来这里驻留,也没人在这里管事儿,这里也不知该归属於联盟还是归属於北烈……成了一座双方都不理的城市。”
“没人管就乱。”
“客人这般人,要是走陆路,怕是要遭受些磨难。”
船夫觉得明辰给了他尊重,所以也多说了些话。
言语之间是绕了个弯子,意思其实就是说现在形势很乱,莫要隨便乱跑。
“是嘛~”
明辰垂眸笑了笑,也不知有没有听懂船夫说话的意思。
“呜呜呜~”
两人谈话之间,
忽而徐徐凉风吹过,远方传来阵阵呜呜的號角之声。
跟明辰相谈甚欢的船夫登时便將笑容掛在了脸上,他眼仁骤然一缩,不住又朝著刚刚给明辰指的方向看去。
不知何时,薄雾朦朦之中,在岸边的方向,似乎有几道船影在迅速朝著他们靠近。
“这……这……”
他满面惊惶,有些语无伦次了。
明辰倒是淡定的紧,朝他问道:“大哥,怎么了?”
船夫四下看了眼,眼神惶恐,摇著脑袋,自我安慰似的说著:“咱们只是普通的渡船……不妨事……不妨事……”
“水匪!客人,是水匪!”
他这船不大不小,没什么货物,没有油水可捞,该是入不了这些匪徒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