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城墙上的徐仲灵,微微眯了眯眼睛。
刚准备说些什么,忽而,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粘稠。
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摸了摸。
触手一片滑腻。
他是战场上廝杀,沐浴鲜血的人,对於这感觉太熟悉了。
血,鲜血。
“陛下,您……”
身边的下属时刻关注著汪槐,然而此刻却是瞪大了眼睛,满面惊骇。
火光映衬著,汪槐的脸发生了诡异的一幕。
鲜血汩汩,恣意流淌。
从眼睛、鼻孔、嘴、耳朵……不要命的向外涌出来,诡异而又恐惧。
汪槐晃了晃神,只觉周遭的声音似乎都渐行渐远了。
“陛下!!!”
“快,撤!”
“撤!”
“不要声张!”
身子有些无力,天旋地转,似乎跌落下了马来。
意识消弭之际,耳边只是传来了几个下属急声呼叫。
奋战了一天了,精神高度紧绷,他感觉自己也有些累了。
……
浩浩荡荡的血衣军终於是退去了。
城墙上的守军不自觉地出了口气。
太恐怖了!
有汪槐的血衣军和没有汪槐的血衣军就是两个军团,此时这些守军们也意识到了自己在面对多么恐怖的敌人。
有些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贏不了的!
一连又过去了几日,血衣军似乎还没有趁著徐仲灵虚弱,再度攻城的意思。
“汪槐怎么了?”
血衣军退走,这在意料之中。
换做徐仲灵站在汪槐的位置,也不认为逍遥城一天就可以被打下来。
毕竟徐仲灵可没有一把梭哈,城里还有一半的守军呢!
只是经歷了这场大败,军心动摇,后来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徐仲灵轻轻出了口气,转过头来,朝著齐源问道。
汪槐退走是意料之中,但他走的时候很明显出现了问题。
现在汪槐也注重情报管理了,他的间谍已经很难渗透到高级决策之中了。
他不知道汪槐如今是什么情况。
但是他知晓大概跟齐源有关。
他们其实认识好久了。
小时候是玩伴,后来被人看中带走,了无音讯。
长大了之后,他苍老了太多,整个人也气质大变。
许久不见,徐仲灵都不敢认了。
他知道齐源进行了一些修行,但时至今日,他也不懂齐源修行的是什么术。
齐源只是挑了挑眉,朝他反问道:“你想宣扬汪槐病重,动摇军心?”
徐仲灵理所应当的点头:“对。”
汪槐如果能就这样死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不会因为失去一个对手而遗憾什么,他只会为此感到高兴。
他巴不得汪槐快点死。
“不用费劲做这些没用的事情了。”
“你没看见么?你说再多,当那个人重新上马,那些血衣军依旧会奋不顾身的追隨他,一切风言妄语都会烟消云散。”
“你真当那么多人信仰他,是因为我的术么?”
虽说判离了汪槐,留下了良禽择木而棲这样的书信,但是对於自己的老领导,齐源其实还是挺敬重的。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汪槐那般气魄,从草根中一路起势,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这条路千难万难,难以想像。
徐仲灵挠了挠脖子,不喜欢这样的话题。
又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齐源只是面色沉著,望著血衣军驻扎的方向,淡淡地说道:“血鬼咒,发了。”
当初他確实没有骗汪槐。
血魁士全部都可以由汪槐领导。
但是前提是,汪槐要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汪槐要供他齐源驱使。
他会成为血魁士中最强的那个。
“血鬼咒是什么?”
齐源只是指了指几个守在城墙上的诡异士兵,说道:“大喜大悲,大怒大哀,心力耗尽之后,血气充盈双目。无喜无悲,无怒无哀,无欲无求,他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