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这些消息处处透著诡异,但他还是被诱惑到了。
这是一次机会。
易州地处乾元东南,距离北境很远的。
若是突然战起,凌玉根本来不及回来。
而且凌玉手里就只有一千兵,任凭她玩出来,上限也高不到哪去。
“陛下……”
不自觉地,他抬起头来,看向了秦楼。
等待著秦楼接下来的旨意。
秦楼眯了眯眼睛,问道:“乾元三关目前情况如何?惊嵐联盟动向如何?”
田宏回復道:“稟陛下,邓將军已全权掌控三关,於镇翎关修筑副城,坚壁清野,万军莫当。”
“惊嵐联盟……近日並无动作。”
按部就班来,北烈总归是比乾元要快一步。
现在乾元还在解决轮番內乱留下的烂摊子呢!
现在北烈占据著优势。
秦楼看了眼地图,朝著田宏道:“田將军,由你亲率我朝三万大军於烈河边联高城驻扎,暂且不渡河南下,等待时机。”
还要等么?
田宏垂了垂眸,还是拱手道:“末將领命。”
“传令於前线邓、刘、白三位將军,无论如何,定要守住乾元三关。”
“只要守住乾元三关,他们便是我北烈的功臣。”
“是!”
战爭在即了。
在场的几位臣子俱是面色一肃。
他们知道,这场战爭会决定未来的歷史。
他们是一统天下的从龙之臣,还是国朝破碎的亡国之臣……全在於此了。
“陛下,若与乾元开战,我等该以何为由?”
开启战爭总归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乱世本质上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强者欺负弱者没什么理由。
仁义、情谊……这些都是藉口。
真正为了什么而战,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大家都是体面人,都讲究礼节。
最起码宣扬出去,要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大家做事心才顺。
前些年开战,不也丟了一个使者到越阳,挑衅自杀,然后找了理由才开战的么!
现在也是一样。
前几年才刚刚与乾元订立了盟约,贸然打破,总是需要找个藉口的。
秦楼想了想,隨意道:“就说乾元安国公明辰欺骗於朕,浪费国力修渠,骗我北烈领土,实则是为疲我国力,幸亏朕有天佑,北烈乃天命所归,这才因祸得福。”
“朕大怒,令乾元交出此妖人。”
“否则我將派兵攻打乾元。”
藉口有的是,这不是现成的么。
乾皇不可能交出明辰,战爭也是必打的。
上一次开战的藉口兴许还有点挑衅故意找茬的意味。
但是这次,秦楼所说的可是真真切切,全是事实。只不过掩盖了一方面罢了。
可以充分调动起国民的仇恨,还可以令明辰处於一个颇为尷尬的位置,噁心噁心他。
这是秦楼的恶趣味。
他们確实是朋友,但也是对手。
上了牌桌,各自背后有需要背负的东西,无所不用其极。
所有的私情,私下再说。
“臣遵旨。”
……
“山雨欲来啊~”
越阳城,明辰坐在屋檐上,徐徐微风吹来,拂起鬢边几缕碎发,他遥看著远方城楼上飘摇的乾元旗帜,不住感慨了声。
大懒蛋还不知道他即將经歷什么。
八千军浩浩荡荡的走了,城市的防守有些空虚。
但是就明面上来讲,一切还挺祥和的。
这个国家很忙,这个城市看上也有些庸碌。
他像是个世外的閒人,在这里淡看云捲云舒,好像跟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实际上,他却是一切庸碌繁忙的核心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