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
都是萧歆玥信任的人,大家都不蠢,三言两语便道出了这一举措的利弊,也知道萧歆玥这一看似鲁莽的决定背后的逻辑。
北烈若是兵临城下,他们最虚弱的时候,显然就是刚刚到的时候。
经歷了乘船跨海,又经歷了千里疾行。
这些人显然是最疲惫的疲兵,趁其未站稳脚跟偷袭,攻其不备,很有可能取得巨大的战果。
不过,缺点也很明显。
乾元势弱,冒不起险,若是失败,付出的代价可能会很惨烈。
但是有一点,不论是支持派还是反对派,大家都达成了一致。
那便是此行凶险,萧歆玥不能御驾亲征。
不过,萧歆玥却是摇了摇头,谨慎的反对派並没有说出足够改变她想法的观点:“诸位,我们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了,朕是皇帝,自有豁得出去的勇气,在危难时站在最前方之人才是领袖。”
“我意已决。”
她抽出腰间佩剑来,微微挑眉,目光如刀。
整个人的气质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仿佛浩瀚如无尽天空,凛冽如狂风奔雷,强烈的气魄压制著在场的人们,令他们有些喘不过气。
长剑轻轻一划,汹涌剑势,在地上划出一道沟壑来。
“这第一战,由我亲自打响。”
……
明辰与洪凌霜的情谊很奇怪,彼此欣赏又彼此算计,相处起来缠绵却又瀟洒。
他也没在白灵城呆多久,得到了消息之后,便乾脆告辞离开了。
留下了一个没有任何书面证明的赌约。
洪凌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呵呵的与他挥手告別。
她是自由的,明辰自然也是自由的。
北境,立埠关。
『重伤未愈』的凌將军依旧好好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天天窝在守將府邸之中,好久都没有露面了。
好在军中细节都已经安排妥当,下面的將领有条不紊的主持著日常的训练和守备事宜。
凌玉这个主帅不出现,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相较于越阳城山雨欲来,人心惶惶。
北境这该是战乱的边疆,反倒是一片祥和。
“什么?!”
“北烈出奇兵,跨海入亢州,直取越阳城?!”
凌玉收到了消息眉头紧锁,第一时间转眼看向了地图。
“多少兵马?领军的人是谁?”
凌玉是经过军神精心培养的將星,才能卓绝,军事素养极高。
只需要得到这一点点情报,她便是可以瞬间窥探到整件事情所有的面貌,可以窥探到此举对於乾元、对於北烈的优劣,对於大势的影响。
她知道越阳城的处境极为危险,一旦越阳沦丧,便会像骨牌坍塌一般,引发连锁反应。
届时北境也会受到巨大影响。
但是,同样,北烈孤军深入也並不简单。
粮草线路拉得太长,后勤跟不上,举目皆敌,稍有不慎也就走远了。
这对双方都是一场豪赌,无法预测结果,这其中可以操控的影响因素太多了。
北烈需要一个能够掌控大局的大將军。
而这样的人,在北烈不超过三个。
身边的明辰微微垂眸,说道:“田宏,领精兵三万。”
凌玉眉头皱的更深了:“什么?!田宏去了南方?那跟我们对峙的……”
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
田宏去了南方,那跟他们对峙的人是谁?
被耍了!
没想到刚刚跟北烈玩了一手瞒天过海,对方转眼就学去了。
她刚刚崭露头角时,便是踩著田宏的脑袋闻名天下的。
那时田宏打的乾元整个北境都抬不起头来,未尝一胜,只守不攻。
是她力挽狂澜,让田宏吃了个小亏,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平步青云的机会。
但即便是如此,凌玉也一点不敢小瞧这位老对手。
北烈数十年来镇国的柱石是有著他的含金量的。
凌玉胜这一手,也不过是胜在她敢拼命和运气不错罢了。
田宏这样的敌人是很可怕的,行事滴水不漏,进攻却如狂风骤雨。
这样的人统领大军直取越阳,越阳方面怕是有些危险了。
明辰摇了摇头,嘆了一声:“被骗咯。”
虽然不爽,但这很正常。
他又不是真能操控人心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