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將军,你……”
军令有条不紊的安排下来。
待眾人退去,萧翎这才轻轻出口气。
目光朝著南方看去,眼中光华流转,满是感慨。
一个人的影响力能有多大呢?
只一个人,能做到多么大的事情呢?
歷史上总会有一些英雄豪杰的传说……
但似乎寻不到一个人,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
可以说是他硬生生地改变了这个国家。
每一项重大的变革,每一个转折,都有有他参与主导的影子。
萧翎相信,当时间绵延往后,他们这个时代,他將亲眼见到,那传奇成为传说之中的传说。
恍若天神降世,独领风骚,所有人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与这样一个人同处一个时代,不知道该是幸运,还是不幸。
……
阴云蔽日,空气有些沉重,仿佛是有个无形的盖子笼罩在人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阵阵微风吹拂,青草隨之摇颤,晶莹的露珠从草叶尖端滴落。
明辰一身素衣,静静的站在一人的跟前,神情不復平素那般轻漫,有些恍惚。
一切尘埃落定了。
大齐的那些领导班子,尽皆被杀。
血衣军解散,剩余的钱粮都被分发了出去。
这场持续十多年,轰轰烈烈的混乱,曾经席捲全国的义军,经歷过荣耀,经歷过了杀戮、经歷过了腐朽……最终还是画上了句號。
这结局並不圆满,但那轰轰烈烈的崛起之势,那闪耀其中的慷慨悲歌,反抗之志,总会被歷史铭记。
当时间绵延至无穷,歷史会赋予失败者崭新的含义。
汪槐很累了。
他这一生都没好好休息过。
而此时,他就躺在明辰的跟前,安详的闭著眼,再无声息。
他似乎轻鬆极了,似乎是遇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面上带著轻快的笑,如释重负一般,一直以来都紧缩的眉头也在这一刻舒展了。
或许,登名仙玉录,就不会有例外。
那日血衣军解散,一切尘埃落定,汪槐便是仰头栽倒,生机断绝。
汪槐的法或许强大的不行,但是明辰情愿不要。
身形高大的大和尚像是保鏢一样站在明辰的身侧,脸色亦有些僵硬。
他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当初信誓旦旦拍著胸膛,说要帮助汪槐扫除前路一切障碍。
此刻便越是觉得打脸生疼,窘迫不已。
他没有履行好自己的承诺。
时间缓缓流逝,他终是朝著明辰说道:“明辰,这有汪兄弟托我转交给你的信函。”
明辰並不气他,只是面色平静的將之接过。
“明辰吾弟,见字如唔。”
“愚兄大概是死了,早在你来的那天晚上,我便是死了,救无可救。为何驻留人间兄也不知,许是执念作祟,也许是苍天悯我,让我交代完后事。近来日渐精神衰弱,五感消退,想来已是时日无多。”
“生亦如何?死亦如何?莫要悲伤,临行前见你一面,兄已知足。”
“老来忆过往,时不时便想起昔日你我初识,那神气洋洋的孩童恍若近在眼前。不知不觉,你却是已成为那改天换地的国之栋樑,如此威光灿灿,气宇轩昂,愚兄见你这般神采只觉自豪不已,瞧瞧……那乾元的安国公,是我汪槐的弟弟,谁有本事做明辰的兄长?我汪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