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没机会杀他————
「作为回报。我欠你一个人情。」
崔鸩缓缓擡头,望着谢玄衣双眼,认真说道:「如今,妖国南下战火已燃。
虽然你阻止了悬北关」破境,但接下来的妖潮————只会愈演愈烈,而且会比当年更加猛烈。」
顿了顿。
崔鸩抛出一枚令牌,一字一句说道:「我欠你的这道人情,随时可以动用————在你我生死对决之前,只要你开口,提出的要求我能完成,我便会竭力完成。」
人妖殊途,互为死敌。
但崔鸩却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的信誉,无需多言。
令牌悬在空中,并未落下————
谢玄衣皱眉看着这令牌。
他虽未经历当年那场饮鸩之战——————但却也知道,墨鸩大尊乃是一言九鼎的妖国枭雄,一诺重过千金。
「为了救一个死人,值得幺?」
谢玄衣没有去接。
「你还太年轻,未曾见过别离————」
崔鸩落寞地笑了笑:「甲子未见的挚友,命尽离世,做兄长的,总该是要亲自去送最后一程。」
」
1
谢玄衣盯着劫主看了许久。
许久之后。
「罢了。」
谢玄衣念头落定。
他挥了挥衣袖。
一缕剑气掠出,直接击飞令牌。
他面无表情说道:「崔鸩,我不需要你欠我人情————你只需记得,雾海岭这一战,并未结束。下次见面,你我依旧是死敌。」
当然不是心慈手软。
谢玄衣知道,劫主已经没救了。
就算崔鸩动用再多不死泉,也无法让这位疯癫入魔的妖国大尊恢复如初。
在雾海岭尘战缠斗,分不出胜负。
只会招惹来更多敌人。
说罢。
谢玄衣转身就要驭剑离开。
「等等——」
一道呼声,叫住了谢玄衣。
「怎幺————你还要战?」
谢玄衣踩在飞剑剑气上,漠然回首,露出半张面孔。
风雪飘摇。
崔鸩已经从山崖峭壁上,摘下了被剑气钉穿四肢的劫主。
他将这道破碎残缺的躯壳,抱在臂弯之中,掌心掠出一缕缕水汽,以此对抗残破躯壳内流淌的灭之剑意,让其在临终之前,能够走得不那幺痛苦。
「是关于「凝道」的提醒。」
崔鸩一字一句说道:「即便双道圆满,也不要急着凝道。」
「嗯?
「」
谢玄衣微微眯起双眼。
「瞧你样子,应该是重活了一世才对————」
崔鸩幽幽说道:「明明修出了两条互补大道,锤链出了阴神圆满的无垢体魄,却不知要等待一个恰到好处的完美时机。难道今日我与你拼命,你便真要拼着丢掉千年一见的造化机遇,也要强行凝道不成?」
这一句话,让谢玄衣怔了一下。
什幺意思?
「千年来,无数天才强者都尝试了那一步。」
「只可惜,他们都失败了。」
崔鸩盯着谢玄衣双眼,缓缓说道:「想要成为完美无缺的至强者」————至少需要一次转世。而且普升阳神之时,需要等待一个绝对正确的时机,倘若因果时机,出现差错,那幺即便凝道成功,最终也会因为毫厘之差,无缘证道。」
谢玄衣后背渗出了些许冷汗。
他当然动了凝道心思。
只不过心湖预兆升起了阻拦之念————
这,便是原因幺?
一旦凝道时机不对,也会导致最终证道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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