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忠声音里多出了些许悲凉。
「"
即便是他这幺一位粗人,此刻也感受到了「命运弄人」这四个字的玄妙。
就在数日前。
通佛这项罪名,还是他手中的利器。
他就这幺扣押了云若海————
而今,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再度上演,只不过攻守异位。
「很讽刺,对吧?」
云若海轻轻说道:「通佛一事,深得太子重视,干州已经下令严查,杜大人————实在抱歉,我只能将你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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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我倒是了然了。
杜允忠垂下眼帘,沙哑说道:「酒喝了,恩怨消了。但我终究还欠你一次,这干州令既已送抵,你要捕我,便是无可奈何之事。」
在其位,谋其政。
君令如山,不可忤逆。
他原先胸腔中的怒火,转移了大半,但并未就此消散————却移向了干州。
干州那帮家伙,竟真的想治将军罪!
这是何其————愚蠢的想法?!
「是。」
云若海道:「水笼已成,还望杜大人接下来不要挣扎。」
此刻局面,几乎失去悬念。
杜允忠身处水笼之中,无论怎幺冲撞,都是困兽之斗。
云若海终究还是一位心慈手软的善主,给杜允忠留了三分体面————倘若他不遗余力,将这卧房震碎,那幺四面八方的苍字营铁骑便都能看见,自家统领被暴力镇压的画面。
「云兄,抱歉。」
杜允忠深吸一口气,冷冷说道:「干州是想拿我逼大将军就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争。」
轰!
话音未落。
杜允忠再度起身,砸出一拳。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只凭藉自己力劲出招,而是以极快速度,拔下脖颈上的雷符,将其攥在掌心。
「滋啦啦」
一瞬间。
水笼被湛蓝雷光照亮。
云若海瞳孔收缩,他擡起双手,格挡在身前,但无数雷光进溅,依旧精准击中他的掌心位置。
单论杜允忠一人之力,当然无法击破水笼。
但若是加上陈赐予的「雷符」,力劲便足以传导放大到震碎笼牢的地步!
咔嚓一声。
那堪称至柔至绵的水之道,在强悍轰击之下,竟是产生了一丝刚性裂纹。
下一刹。
云若海被轰得倒飞而出,水牢壁面也随之瓦解。
卧房支离破碎。
杜允忠踩着洪流,一把抓住长矛。
他下意识环顾。
外面不远处,光火摇曳,呼喊厮杀不断。
玄甲重骑与苍字营铁骑正在激烈冲突————
这里仍然处于云若海的「域」中!
本命器到手。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简单许多了。
「杀!」
杜允忠眼神微凝,他攥拢长矛,轻轻转动,一缕杀气就此抖出,雷弧顺延着长矛矛尖流淌而出,整座水笼都被渲染成为蓝紫之色一就当他要顺势砸出长矛之际。
虚空破碎。
一抹寒光忽然掠出。
这是一把飞剑。
飞剑剑尖恰好与长矛相撞,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却是迸发出了极大的力劲,使得杜允忠身躯失衡,险些连长矛都抓不稳了。
下一刻虚空中伸出一枚宽厚有力的手掌,直接攥住长矛,借此也稳住了杜允忠后倾的身子。
「!!!"
杜允忠瞳孔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