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果回想起先前的一桌“佳肴”,就忍不住浑身发寒,这客栈究竟是何等的丧尽天良……才能做出此事?
“这些人,你也杀得好。”
谢玄衣听到褚果的话,很满意,微笑着夸赞道:“他们在沅州杀了许多人,如果你今日不出手,他们接下来还会杀更多的人。”
“……”
少年郎回头看着遍地狼藉。
褚果呼吸粗重,眼眶有些泛红,攥着伞剑的手掌,也止不住颤抖起来。
谢真是厉害。
可跟他无关。
他不过是个在桃源后山,练过几天剑招的普通人,能够削去贼寇匪首的头颅,全靠这把伞剑锋利……先前这场厮杀,最开始褚果还试图保持冷静,可被砍一刀之后,理智便彻底抛之脑后,他彻底杀红了眼,全凭借本能和血性战斗。
此刻,大战落幕,他逐渐从“亢奋”状态中退了出来。
第一次杀人,心理上的不适,逐渐散去。
取而代之的。
是生理上的痛苦。
少年郎缓缓回头,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一身衣衫早就破碎,后背被砍了深深的几道豁口,交错纵横,入骨入肉,剧痛在此刻如潮水般涌来,褚果趴在那条谢玄衣随手拎来的长条板凳上,艰难喘息着。
本就苍白不堪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憔悴。
虽然谢玄衣在二层楼处理当年的“孽障”,但是一缕神念,始终落在褚果身上。
这少年郎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不借外力的情况下,能够将这些流寇尽数杀完,便已算合格。
虽然比自己预想中要好,但谢玄衣还是开口,冷漠说道:“持剑者,理应时时刻刻保持冷静,若你记得我在桃源后山教授的那些剑式……今日杀光这些人,不会受太多伤。”
“见鬼,那种时候,谁还记得那些?”
褚果虚弱地笑了笑道:“况且……杀了就行,不是么,这世道谁看过程。”
“……”
谢玄衣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这小子不愧是褚帝亲生儿子,说这话的时候,谢玄衣简直觉得,这两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