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愿见,谁有资格来?
后来谢玄衣成为大穗剑宫年轻一辈最耀眼的剑道天才,拜访者更是络绎不绝,数之不清的珍贵宝物,堆在真隐峰大堂,谢玄衣一眼未看,一样未取,将其尽数退回。他下山游历之时,除了那把【沉疴】,唯独佩戴在身的,便是姜妙音所赠的平安符。
谢玄衣低声笑道:“师妹为玄衣所做的一切,玄衣都看在眼里。”
“只是……上一世,我始终不明白。”
“我对师妹的喜欢,和师妹对我的喜欢,是否是一种东西。”
剑修,讲究念头通达,本心明澈。
谢玄衣上一世,忙着游历四境问剑,忙着登顶剑道魁首,忙着重振莲气运。
最后,他参出了世上最难参透的灭之剑道。
却参不透凡夫俗子也能参出的,最简单的道理。
他参不透自己的本心。
风雪之中,面对相坐的二人,再次陷入静默。
姜妙音伸手擦了擦面颊,声音沙哑地笑道:“……师兄,不必和我说这些的。”
能够听到谢玄衣的这番回答。
她便已经知足了。
这对师兄妹,一同走过了最为天真无邪的那段岁月。
有些话,不必言不说,心中早有答案。
莲道场守夜之时,她昏昏沉沉睡去,睡醒之后,总能发现肩头罩着一件黑衫。
她为谢玄衣守夜。
谢玄衣为她添衣。
“对不起。”
谢玄衣轻轻道:“上一世我亏欠你一个答复,所以……这一次来见你,即便你最终不问,我也会说。”
一个人,若是死上一次。
那么萦绕心湖深处的绝大多数问题,都会就此解开。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