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开口,一边轻拍胸膛,摆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那真是可惜。”
谢玄衣冷冷道:“我虽想亲手杀你,但若你死在师尊手上我也会好好庆祝一番。”
“是么?的確可惜——”
陆鈺真丝毫不恼,反而顺著谢玄衣话意继续说了下去。
“纵观千年,论天下英雄豪杰,无论如何,赵掌教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若非时代限制,他之成就,不亚於千年前的剑宫初代掌教,玄水初主。”
话锋一转。
这一次,陆鈺真言语真挚,满是惋惜:“我来得不是时候,赵掌教年岁已经无多了等他离去,这大褚就要进入新的时代。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我说的那些话么?当三百年前的英雄豪杰落下帷幕,便是新的盛世大潮来临之时。”
“你...·”
谢玄衣盯著白袍道士,一字一句开口:“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这个猜想。
在他脑海中,已经浮现过许多次。
陆鈺真的轨跡—出现在过往史书之中,不止一次!
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这傢伙就像是断续的墨,在史书漫长篇幅上,泼洒出零碎的痕跡。
“应该不算难猜吧?”
陆鈺真笑了笑,温声说道:“我以为大月国那时,你便会看出端倪的。”
谢玄衣短暂沉默。
大月国时,他的確看出了端倪,只不过那时候即便点破,这姓陆的多半也不会承认。
“你说得没错,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属於这里。”
陆鈺真耸了耸肩,无奈说道:“只是因为大道笔的神通,我被迫来到了这个鬼地方—如果我有得选,我才不会来到这个荒芜贫瘠的时代,你知道一千年前的元气有多丰盈么?”
“所以—”
谢玄衣皱眉道:“你不属於这里,你做的这些事情—.”
“自然是为了图开心。”
陆鈺真回答得很快,似乎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风轻云淡地说道:“既然我都不属於这里了,自然是要做些让我开心的事情———
“开心?”
谢玄衣眼中隱隱浮现怒意。
“是咯。”
陆鈺真很乐意看到谢玄衣这副反应,微笑说道:“让鲤潮江的气运流入大褚,让南疆那些邪修死在你的剑下,都是令人开心的事情对了,把你塞到棺材板里,让你稀里糊涂结下一桩阴婚,这件事情也让我很开心。”
轰!
谢玄衣实在忍不了了。
他一剑劈出,大江浩浩荡荡为之破开。
纸道人大笑著飘摇而起,这缕剑气极其粗壮,掀起一道雄浑龙捲,而他则是身化无数纸屑,贴著剑气龙捲堪堪躲过,而后在原地重新凝结身躯。
谢玄衣自光微微凝了凝。
这一剑,看似是他遭受挑,怒髮衝冠,意气行事,但实则是隱蔽试探,纸道人能感应到自己的杀意,一旦自己真动杀心,莲令震响,请师尊出山,这傢伙便会立刻远遁,
通过虚空门户直接逃离。
但这一剑並无杀意,只是“释放怒意”。
剑气龙捲与白纸道人擦身而过的一剎,谢玄衣放出神念,以及“元吞神通”,汲取了一缕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