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昉,接旨吧。”
内监阖起圣旨,面色淡漠。
“罪臣,卢昉接旨。”卢昉双手过头顶,接过那圣旨。
年轻内监转眸看向一旁的沈斌道:“沈县令,还请你准备一些人手,将卢昉和前谷河县丞刘建等相关案犯,一并押送神都,这两日,咱家先在县衙稍歇。”
如县丞刘建,金鳞帮帮主徐麟等人,都不够资格在圣旨上提及。
沈斌道:“中使放心,下官定然拣选一批好手。”
说着,对一旁的裴主簿道:“裴大人,带着天使还有宫中的卫士前去歇息。”
裴仁静心绪复杂莫名,拱手道:“是,明府。”
昔日同僚,一跃而升迁为从七品县令,心底未尝不生出一些羡慕和别的情绪。
但这位裴主簿很快摆正了自身位置,行至那年轻内监近前:“中使,还请随下官来。”
那年轻内监笑了笑,领着几个千牛卫,随着裴仁静向县衙外行去。
随着传旨中使离开,县衙大堂一时间就剩下沈斌,以及安州长史裘英,安州司法参军张洵。
以及下首梗着脖子,输人不输阵的卢昉。
沈斌打破沉默,道:“卢昉,你既已经接了旨意,那就至大理寺,相关案卷也会择日递送大理寺。”
毕竟是多年的上下级,沈斌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来。
卢昉冷冷看着沈斌,道:“沈斌,卢某倒是小瞧了你!”
昔日下属突然爬到自己头上,而自己身陷囹圄,这位卢县令心头岂能无恨?
卢县令看向沈斌的目光中,仍是带着傲慢和不屑。
他不是输给沈斌,而是输给沈斌之子——沈羡!
沈斌面色肃然,沉声道:“卢昉,你不是小瞧了沈某,你是小瞧了朝廷!小瞧了天理公道!自以为在谷河县可以威福自用,却不想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之所作所为,冥冥自有报应!”
“你一个武者,有什么资格和卢某谈什么神明,论什么报应?”卢昉脸上带着一股傲慢,冷笑道:“你真的以为卢某就此跌入谷底,永无翻身之日?不过风声一过,是换个地方当官罢了。”
他出身的范阳卢氏,乃是当朝宰辅,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起复。
嗯,因为武道比试耽搁,消息发酵等后续事宜,此刻京中的消息还没有彻底传至谷河县。
不过也就在这几日。
沈斌无心与其多做争辩,吩咐道:“李捕头,将卢昉押入大牢,严加看管,两日后,槛送京师!”
李彦抱拳应命,带着几个衙役,就要押着卢县令走。
“卢某自己会走!”卢昉冷声道。
此刻,毕竟是天门境巅峰的修士,而且长期在谷河县担任县令,此刻面色冷厉,几个衙役倒是不敢轻辱。
卢昉说着,昂首挺胸,出得县衙官厅。
沈斌目送卢昉离去,心头叹了一口气。
至此,谷河县的风气将为之一改!
安州长史裘英脸色幽晦,冷眼旁观这一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裘长史如果想要为卢昉、刘建等人张目,可以上疏至朝廷,为二人喊冤叫屈。”沈斌忽而目光投向裘英,淡淡说道。
裘英闻言,脸色微变,朗声道:“沈县令说笑了,朝廷既已议其罪,以大理寺之明断,想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张洵在一旁,心头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