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我戏文假做啼鹃泪,怎知这戏台刀锋…竟真寒?」
「桓侯呵!你手起刀落……
可辨得清——
哪缕青丝是窦娥缚?
哪滴血珠是奴魂穿?」
沈金花不愧是阳城戏班的名角,现在想来,就连周生也为其哀婉凄切的唱腔而动容,更为一个杰出青衣的逝去而惜叹。
她为这世间,留下了最后的绝唱。
「既容不得六月雪掩清白骨——
何苦教我粉墨半生…扮窦娥……」
这不是窦娥的控诉,而是沈金花的伸冤。
窦娥尚有血溅白绫、六月飞雪、大旱三年来为其诉冤,可她沈金花,又有什幺呢?
对于这个问题,周生只有沉默。
学戏十六年,他太明白这条路的不容易,一个人要挨多少打,吃多少苦,才能成角?
可即便成了角,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又算得了什幺?
「丹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别嫌少……」
吴班主拿出一个盘子,上面有着五锭银子,每锭十两,也就是五十两银子。
这对一个封台许久,已经捉襟见肘的戏班来说是笔不小的开支了。
周生也不得不承认,吴班主出手算阔绰。
这五十两银子,按照这个世界的物价来算,差不多相当于地球上的十几万了。
「吴班主,沈金花……有亲人吗?」
「有,但拿了赔偿后,都已经走了,听说是去了扬州。」
周生点点头,而后收下了四十两银子,留下了一锭。
「这十两便留给那位昏迷的青衣吧,帮她多买些补气血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