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教授,可不敢可不敢。”小吴连连说道。
“害,你岁数比我大,怎么不敢。”罗浩挥挥手,“一会上台,我扶镜子,但你放心。手术不难,3天,术后3天,你要是想回家的话,大概率能回去。”
小吴听到罗浩再次保证,差点没哭出来。只有生病的人才知道这种保证价值千金。
而且医生一般都不和患者这么说话,罗教授是把自己当自己人,从来不担心自己翻脸不认人,一旦出了什么纰漏就去告状。
他非但把自己当人,还当自己人。
罗浩想劝劝,但一想到还有孟良人,自己就别让小吴尴尬了,所以只是和他聊聊家常。
等麻醉医生回来,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没说人屎咖啡的事儿。
全麻结束,雷教授上台,罗浩也没抢术者位置,和实习生一样老老实实的扶镜子。
术中可见乙状结肠系膜与左结肠旁沟及后腹膜炎性粘连,左侧后腹膜处广泛隆起,按压有波动感。
“罗教授,分解黏连您来?”看见乙状结肠系膜与左结肠旁沟及后腹膜炎性粘连后,雷教授也不硬着头皮做,直接召唤罗浩。
“行,那这块我来。”
“陈主任总跟我们说,游离肠粘连,他省内第一,您省内第二,二院的那几个老主任都排不上号。”雷教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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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陈主任就随便说说,当不得真。”罗浩站在术者位置上开始游离黏连的位置。
“小罗,很少看你上手术,你平时都怎么保持手感的?”巡回护士坐在角落里问道。
“我啊,在科里用腹腔镜长钳子叠千纸鹤。”罗浩回答道,“要不然太久不做手术会手生,介入手术的手感和外科手术的手感是两回事。”
孟良人没说话,罗教授只叠过一次千纸鹤,留下了一个庄嫣至今为止都无法接近的极限。
手生?
完全看不见。
罗教授嘴里就特么没一句实话。
“这人呐,都走差不多了。隔壁医大二、医大三,成手的专家几乎都去南方了,现在这种程度的黏连腔镜拿不下来,得开腹。”
巡回护士抱怨道。
“手术,越做越回去。我估计这一批年轻医生练成手后,也得被南方医院给挖去。咱们成啥了?黄埔?最后大东北不光要挖地下的石油、煤炭,地上的树、粮食,还要输送人才。”
“必然的。”罗浩没反驳,而是实话实说,“谁让人家有钱呢。”
“小罗,你什么时候走?”雷教授忽然问道。
“还不知道,怎么都得三年左右。”罗浩一边熟练的用长钳子游离黏连的位置,一边闲聊着,“李姐,你手受伤了?我在协和的时候,有一天手术室聚餐叫着我一起去的。”
“吃饭前,说是买个西瓜,我跟那面的一个护士去买。切西瓜的刀掉了,那姐姐伸手就去抓,结果被刀扎了个对穿。”
“我靠!没残疾吧。”
“没事啊,没碰到肌腱,恢复的还挺好。”罗浩笑道,“你是怎么受的伤。”
“家里水壶不是有水垢么,我按照网上说的买了清理水垢的东西试了试,的确挺好用,就是不小心弄手上了,生疼,不敢碰水。”
罗浩忽然一顿,侧头看向巡回护士。
“嗯?你倒是赶紧做啊,抓紧时间下去,我还能睡一会。过了30,就不年轻了,一熬夜就难受。”
“李姐,你来,我看看你的手。”罗浩认真说道。
“不用,没啥事。”
“李姐,网上说去水垢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成分么?”
巡回护士摇头。
“一般来讲,是氢氟酸,又叫——化骨水。”
“啥?”巡回护士愣住。
连器械护士小华和麻醉医生都怔了一下。
化骨水?
罗教授肯定在开玩笑,肯定的。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化骨水,武侠小说里写的那种。”
“靠!!”
“我没开玩笑,你抓紧时间打开看看。什么时候的事儿?”罗浩干脆停下手术,认真看着巡回护士。
“昨天,我随便包扎了一下。小罗教授,你别吓唬我啊。”
话是这么说,但巡回护士还是马上打开包扎的手,把手指放到罗浩眼前。
“靠,真是氢氟酸!”罗浩道,“这面手术结束,你马上去创伤外科,手指上的皮肤都保不住了,得剃掉。至于多深,要看情况。”
“!!!”
“还得用一段时间的生长因子,希望没什么事儿。”
“!!!”护士的身子一下子软了,“罗……罗教授,真的假的?”
“皮肤与氢氟酸接触后,非离子状态的氢氟酸不断解离而渗透到深层组织,溶解细胞膜,造成表皮、真皮、皮下组织乃至肌层液化坏死,引起深部组织迟发性剧烈疼痛。
就像是遇到类似强酸烧伤,在有水源的情况下应使用大量清水冲洗,时间至少20-30分钟,然后根据情况时可用2%-5%的氢氧化镁或肥皂水处理创面后,仍用大量清水冲洗,以除去剩余的中和溶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