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罗浩凭什么说明天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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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别生气。”林语鸣出了icu的门,小声劝道,“先吃口饭,您尝一尝我们这面的特色烧烤。”
“林院长……我没生气。”教授有些无奈,想要说什么,最后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叹息。
“的确是我们这面的流程不对,最起码应该等24小时以后再说。”林语鸣再次把责任揽过来,“这面是我负责的,要是您上级有意见,都是我的不对,是我管理混乱。”
教授无可奈何的看着林语鸣,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林院长,我听说过您是罗教授的大舅,我知道您帮亲不帮理,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
患者什么状态,咱们医生心里都有数,那患者能醒?醒都不算,罗教授竟然说明天能自动出院。”
“变魔术呢?还是说着玩呢,一点都不严肃。”
“害,他年轻,嘴上没个把门的,回头我说他,我说他。”林语鸣不断地解释,赔笑脸。
“教授,咱们去家小店。”李秋波笑道,“现在管得严,院里面的小灶食堂被关了,咱们三个人属于聚众,就不去大店了,附近的萉垟烧烤可是我们这面的特色,老板也特色。”
“啊?”
教授被突如其来的话闹懵了,转念之间才知道李秋波的意思。
“哈哈哈,没事没事,随便吃一口就行。罗教授也是,明知道是谁要器官,还这么倔。”
“您多包涵,多包涵。”林语鸣可怜巴巴的看着教授。
但这位没有接话。
他和罗浩不熟,没理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林语鸣心知肚明,这种和稀泥的差事除了自己没人肯接。
他堆着笑脸连声道歉,半哄半请地把教授带到对面的萉垟烧烤。
教授显然也不愿与罗浩交恶,即便对方今日表现得蛮横无理。但他太清楚这潭水的深浅——那根本不是自己这种级别能蹚的。
罗浩关于患者状态的判断或许存疑,但那个“夹在磨盘中间“的比喻却精准得可怕。
两股势力的角力,确实像两片沉重的石磨,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即将被碾碎的豆子罢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教授决定不与罗浩过多纠缠,打算晚餐后再查看患者情况,再向上级汇报。这中间预留的时间,算是他释放的善意。
但罗浩今日反常的言行,让教授越想越不对劲——这位素来严谨的三青教授,怎会突然信口开河?
思来想去,他认为罗浩罗教授的异常举动或许涉及南北学派的陈年积怨。
柴老板与已故吴老板的私人恩怨,不是他该过问的。
即便吴老板故去多年,其门下势力依然不容小觑。
窗外的霓虹闪烁,将教授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几人说笑着来到萉垟烧烤。
“丁老板!”林语鸣进门就招呼。
“林院长,李院长!”小伙计认识对门矿总的院长,一看是两位院长,亲热的打招呼,“我家丁老板去烧纸了,里面单间请。”
“烧纸?这个点烧的哪门子纸?”林语鸣有些不解。
“害,我家丁老板愿意喂流浪猫流浪狗的,今天一早有只流浪狗死了,丁老板带着去火化,然后给流浪狗烧点纸。”
“……”
“……”
几人沉默,这也太隆重了吧。
“丁老板说,现在给狗子们烧点纸,它们下去有别墅,有钱,算是启动资金。等他有一天老了,下去的时候一大堆狗子都有家,他想住哪家住哪家。”
“哈哈哈,这还挑上了?”林语鸣错愕,大笑。
“一个总来吃烧烤的客人说的,有一天晚上她梦到自己死了,来接自己的不是牛头马面,是她养过的一只大狸。”
“大狸说了,地府的小动物都在打工挣钱买房。”
“喂喂喂,人过的已经很辛苦了,就别让猫呀狗呀的也这么辛苦了好不好。”林语鸣道。
“您还别说,那客人说她的大狸死了没多久,说是攒的钱不够,都急哭了,抱着客人呜呜一顿哭,最后把客人给撵回去,说等攒够钱买了房子再说。”
“等客人醒过来,发现胸口疼。她呢,是哭醒的。当时没注意,但很快喘气也不舒服了,就来咱矿总看了一眼,是心梗,来得早,用点药也就好了。医生说,这种情况一般睡着睡着人就没了。”
“……”
“……”
几人沉默。
“丁老板就信了,他一直喂着周围的流浪猫流浪狗,反正家里每天都有剩的东西,也不好放冰箱里第二天再卖。都是老邻居,来吃串的人也都是奔着丁老板实在来的,实在是没脸卖昨天的剩饭。”
小伙子说着说着话题开始没了逻辑,不知道要扯到哪去。
进了屋子,几人坐下,小伙计拿着菜牌不知道交给谁。
“教授,您点一点,剩下的让语鸣来。罗教授从前在东莲矿总的时候,总来萉垟烧烤。”李秋波笑眯眯的说道。
见教授神色如常,李秋波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