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过去,陈勇吁了口气,“没事,我就说么。”
“呵呵,你强迫症好像也越来越重了。”罗浩笑道。
“是么?好像是有一点。”陈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过这条街没有什么感应,想来是小方的意思那面感受到了。”
“可以回去了么。”
“已经这个点了,再等一会。”陈勇道。
罗浩的确觉得陈勇的强迫症越来越重,应该是耳熏目濡下被自己带跑偏了,只是陈勇给自己还没觉察到而已。
在医院里,面对患者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不管多平稳的患者都不放心。
要不是老孟在医院,自己怕是睡觉都不安稳。
这样不好,罗浩紧了紧衣服,打了个哈气,闭上眼睛准备眯一觉。
既然陈勇说没事,罗浩也没多想。
可半睡半醒的时候,罗浩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声音很远,随即惊呼变成哀嚎,好像有人做梦,魇到了似的。
砰~
陈勇已经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
“怎么了?”罗浩也醒来,开门下车。
“不知道,我去问问。”
循着声响来到屯子最边上那户人家,屋里灯刚亮不久,昏黄的光从窗帘缝隙漏出来,在泥地上投下颤抖的光斑。
院里的老狗蜷缩在角落,喉咙里滚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它把尾巴死死夹在后腿间,浑身发抖的模样,活像见了索命的无常。
夜风掠过柴火垛,带起一阵窸窣声。
狗突然炸毛,对着虚空狂吠两声,又怂巴巴地缩回原地。月光将它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扭曲成夸张的剪影。
“咚咚咚~~~”
陈勇冷着脸敲门。
“谁呀!”
“伏牛山,陈家小哥。”陈勇道。
有人开门,是个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身上披着厚厚的、脏兮兮的衣。
“陈家小哥!我梦到老王头了。”男人哭丧着脸,拉住陈勇诉苦。
一向不愿意和男人接触的陈勇这时候没有甩开男人的首,而是冷着脸四周看着。
“老王头跟你说什么了。”陈勇问。
罗浩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玄乎事儿,他是真不愿沾边。
走到那只瑟瑟发抖的狗子跟前,罗浩蹲下身,伸手轻抚它的脑袋。
狗子像是见了救星,却还强忍着恐惧,小心翼翼地凑近。它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试探,仿佛在问:能蹭蹭您吗?
月光将一人一狗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出奇地和谐。
狗子的尾巴尖微微晃动,在罗浩裤腿上留下几道泥印子,像是盖了个小心翼翼的印章。
“没事,没事。”罗浩盘着狗头安慰道。
“老王头跟我说,车被你们给弄坏了,说是里面的电源出了问题。我儿子在省城的一家4s店打工,会修车,从前我跟老王头显摆过。”
“他就来找你帮忙修车?”陈勇问。
“是啊,可我儿子学的是修油车,不会修电车,老王头就不高兴,跟我骂娘。”
罗浩听罢,嘴角扯出个无奈的弧度。
若真能阴阳相通,倒也算桩美事。可惜在他看来,八成是村民被流言蜚语闹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加上内心深处的一点点夸张与八卦。
甚至罗浩猜可能是指不定还是哪位戏精附体,自导自演了这出闹剧。
他漫不经心地撸着狗,思绪早已飘远。那只抖成筛糠的土狗,此刻连他半个眼神都没分到。
月光将罗浩的侧脸镀了层冷银,连带着那抹似有若无的讥诮也显得格外锋利。夜风卷着枯叶打旋儿,活像无声的嘲弄。
“我来吧。”陈勇有些小失望,嘴里喃喃的说道。
但他心里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又出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闪烁,足足看了一分钟,把男人看的浑身发毛,开始打哆嗦。
“陈家小哥……”
“你先回去,有点冷,别感冒了。”陈勇这时候才挣脱男人的手,顺势双手做法诀,印在男人身上,“好些了吧。”
“暖和。”男人精神一振。
“等我。”
陈勇叫着方寸山离开,罗浩也没跟着,怎么调教ai,罗浩有自己的办法,陈勇也有他自己的办法,罗浩不想掺和太多。
这次时间比较长,足足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大公鸡都快出来打鸣的时候陈勇才回来。
肉眼可见的疲倦萦绕在陈勇周身,就跟被柳依依吸走了所有的阳气似的。
甚至陈勇的眼圈都有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