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笑了笑,吐出一口烟雾,说道,“那还说个屁,以前是没东西可争,自然是心平气和,只要有了东西,就安静不下来。”
顿了一下,又说道,“可这世上不都是这样么,她求的也不过是一时心安而已,大不了等以后乱起来,再换地方呗。
又或者,那时候她也成长起来了,说不定反而喜欢上斗来斗去的呢,人嘛,都是是会变的。”
何青生呵呵笑道,“你倒是看得通透,那你是怎么想的?好斗,还是不好斗?”
陈凡额头微微抬起,淡然说道,“某、生平不好斗,惟好解斗。”
何青生一听,不禁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吕布啊,还惟好解斗?那我问你,要是哪天咱们单位内部斗得过了火,你打算怎么解?”
陈凡哼哼两声,“那还不简单?他们斗来斗去,争的无非就是那点东西,回头把桌子掀了、东西扔了,你看看他们还斗不斗?!”
何青生一听,不禁眉头紧皱,“掀桌子?可是,如果这张桌子掀不动呢?”
陈凡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世界上就没有掀不动的桌子,如果掀不动,那一定是没有找对方法。”
何青生眉头轻挑,看着他说道,“我还是不信。你一手操办起来的文学函授中心,那是多大的摊子?岂是说掀就能掀的?
还有国际文学交流出版,如今不管是高桥出版社、还是你表姐的千帆出版社,都是进行得如火如荼,形势一片大好,除非再来一场大风天,否则我怎么都想不到,这两个摊子要如何才能掀得动。”
陈凡也没直接回答,只是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同时笑道,“这个世界上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就好像,有时候打倒你的,不是你的对手,而是路过的一头牛。”
嘴上跟何青生开着玩笑,他心里却在想自己的事。
边慧芳想要调岗的事情,给他也提了个小小的醒。
别看他在单位里的时候,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和谐,那是因为他陈副主席面子大、背景强,谁都不敢不给面子。
可是事实上,从函授中心和对外出版交流两个项目见到效益开始,单位内部早就已经风起云涌。
下面的人可能还好点,但上面的领导,几乎是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最佛系的谭庸和最没追求的何青生,恐怕连许启珍在内,都有各自的算计。
要不然他陈副主席忽然离开单位,到大学兼职教书,在作协内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岂不是太可笑?!
再加上他之前关于自己被老师叫去教书的一些猜测,心里便已经有了决定。
作协的职务还可以挂着,或者不挂也行,反正这个单位是不会回去的了。
等过段时间,直接找何青生,把自己要办杂志社的事情跟他谈一谈。
如果合适的话,就将这个杂志社挂靠在江南作协旗下,自己来做个杂志社主任,级别与《江南文艺》平行,自己的等级也相当于没降。
然后交一点管理费,所有盈亏自负。
以后就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谁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