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地方上的同志已经在外围拉上了铁丝网,围观的群眾只能站在铁丝网之外。
武装部陈领导亲自布置了刑场,又检查了一遍,才朝著卡车那边招了招手。
负责卡车的武装部干事,挥了挥手,两个身穿制服的干事便走到了卡车边,卡车上的干事將第一个犯人押到车边,由车下的两人抓著胳膊接下车。
五个犯人全都被押送下来后,排成一队,有几个站不稳的,也被武装干事架著胳膊站得整整齐齐。
陈领导拿著本子走到第一个犯人面前,由身边的干事揪住头髮扬起脸,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方便比对照片。
“陈德三?!”
被押著的正是陈德三,李爱国看过此人的档案。
其是暗藏在西北的迪特,五零年的时候接到那边的命令,勾结土匪打死抢劫行人,伺机洗劫城区。
上级领导指使“**不是绘画绣不是作文章”
隨后部署了行动方案,加强市內警备力量,补充部队,加紧巡逻,加强户籍管理,配合队伍剿匪剿特。
土匪只坚持了不到三个月时间就覆灭了,陈德三被押送到了京城。
“喊爷爷干什么?”
陈德三算是真正的悍匪了,此时此刻还吊著眼睛,一脸匪气。
陈领导对此见怪不怪了,没有理会他,而是站在不远处的老猫看了一眼。
老猫对著名单看看,见照片上的人跟陈德三一模一样,这才点头。
照例进行两次验明正身后,领导皱著眉头挥了挥,两个押解人员便抓著由他的胳膊往山坡那边走去。
犯人按照规定是要跪著的,身上的麻绳子也要解开,不过只解胳膊处的,双腿还要绑著,防止躲子弹。
这年月子弹也不便宜,一粒两块钱,这帮穷凶极恶的傢伙也没家人,没人出这个钱。
两个干事一人抓住一只胳膊,负责行刑的人员头上戴了黑色的头罩,用步枪瞄准陈德三的脑门子。
“陈德三!”
“老子十八年后”陈德三此时也慌张了,还想把自己筹措了一路的台词说出来,嗓子却哽咽得喊不出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尷尬的处境,想要撑起最后一丝面子,昂了昂脑袋。
“砰!”
近距离射击的枪声很闷,李爱国觉得有点不好听,却不影响远处围观的群眾欢呼了起来。
枪声响过后,陈德三的身子往后扑了扑,连股灰尘都没有溅起来。
说实话此人也算是有胆量了,只可惜走错了道路。
行刑队员开枪后,便退掉了子弹,重新填装了一番,等待下一个犯人被押送上来。
拉著绳子的两人將陈德三胳膊上过的绳子解开,翻开身子后,检查了伤口处,还喊了专业的医生对陈德三进行检查。
最后確定没有生命跡象后,领导才宣布:“陈德三执行完毕”
早就等在一旁的干事走过来,將陈德三的尸体拽到一旁,等会一块扔到卡车上,拉到火化场里烧掉。
陈德三是第一个,他有独特的优势,那就是不用目睹被行刑者的惨状。
而接下来被押解过来的犯人就有些遭不住了。
还没等验明正身,就瘫倒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种情况下,押解的队员从两个增加为四个。
两人抬著胳膊,两人抬著腿,把他捆在一根柱子上,才完成了两次验明正身。
跪下、解绳子、开枪.一气哈成,也不算耽误时间。
李爱国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平均枪逼一个耗时二十分钟,今天晚上回家估计得七八点了。
柳翠排在第三个,她跟那些犯人一样身子已经软瘫了,浑身颤抖,站也站不稳,被强行押送了过去。
验明正身后,柳翠跪在地上,行刑的队员直接举起了枪,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只是这一次出了意外。
柳翠似乎是因为特別害怕,身子突然晃了下,这一枪没有击中后脑勺,反而击中了心臟部位。
柳翠的胸口突突突冒出红色。
那行刑的队员虽戴著黑色头罩,却很明显有些慌乱了,竟然又连续在柳翠的胸前补了两枪。
柳翠的身上应声多出两个血洞,红色染红了她的囚服,躺在地上双腿蹬直,很明显死的不能再死了。
谁也没有在意行刑队员的失误,毕竟也没有规定必须打脑门,只是为了省子弹罢了。
陈领导挥了挥手喊来医生,检查了柳翠的生命特徵,確定断气了。
路世昌被排在最后四个,一直在紧盯著柳翠。
他也没有想到柳翠会被枪逼,现在看到柳翠躺在那里,总算是確定这女人已经死了。
“该死的贱女人,当初你要是不出卖我,也不会有这个下场。”
“现在好了,那帮傢伙过河拆桥,你反倒被干掉了,哈哈哈.”
此时柳翠跟前几个一样,她的尸体被抬到了卡车旁。
“路世昌,该你了。”陈领导抬起头。
“让我自己走!”
许是亲眼目睹了柳翠的死亡,让路世昌得到了一些安慰。
他晃了晃身子,从押解人员手里挣脱开,自己走向小山坡。
路世昌走过吉普车的时候,想跟李爱国打个招呼,看到李爱国並没有在吉普车里,感到有些疑惑。
只是押解的队员没有再给他机会,直接把他推了过去。
“路世昌!”
路世昌下意识的想回应,等他目视那个举枪的行刑队员,脸色突然变了。
那人虽戴著头罩,看不清楚样貌,但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熟悉了,在哪里见过呢?
路世昌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那双眼睛在审讯桌的背后死死的盯著他。
只是那人不是监督员吗?为何要负责行刑。
难道是.
这一刻,一股凉意从路世昌的脚底板,直接躥到了后脑勺上,他忍不住喊道:“李”
“砰!”
枪响了。
声音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