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化工原料公司的房子吗?附近的住户反应好几次了,说味道大,前阵子我看着他们腾空了。」一听唐植桐承认,这位大爷立马有了猜测。
「对,他们听取群众意见,跟我换的房。大爷您贵姓?」唐植桐不太愿意透露太多自家的信息,转而朝他打听道。
「免贵姓宗。」宗大爷掏出火柴自己把烟点着,趁着火柴没灭,捏着火柴梗朝唐植桐问道:「你不来一根?」
「谢谢宗大爷,我正戒烟呢,先不抽了。」唐植桐摆摆手,谢绝了老宗给自己点烟的好意。
「这烟可不好戒,能戒掉就别再碰了,不然的话,一次比一次瘾大。」宗大爷将火柴甩灭,真心劝道。
「我试试,希望这次能成功。宗大爷,今儿上午我听后面有人唱戏,这是天天唱吗?」唐植桐笑笑,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戒了大半年。
「我倒盼着她天天唱,也好不出门就有戏听,可人家只有心情好才唱两嗓子,听着不过瘾呐。」宗大爷摇摇头,满脸都写满了惋惜。
「总归是不收钱,听着可比话匣子里清楚多了。」唐植桐可不希望天天唱,喜欢京剧的听的如痴如醉,像自己这种,偶尔听听还凑合,见天都听都厌了。
「那可是,她当年也是四九城小有名气的大青衣,后来嫁了人,就搬这块来住了。」宗大爷降低了声音,言语间带有那幺一丝丝惋惜。
「挺好的,我听着有二胡伴奏,怎幺也算是琴瑟和鸣了。」唐植桐不明白宗大爷的惋惜从何而来,青衣虽是贱业,但总比失足妇女强不少。
「哪有什幺和鸣,她是给人做小的,男人在解放前跑了。那个拉二胡的原来在戏班子,他倒是有那个意思,可人家不乐意。」宗大爷这次的声音更小了,若不是唐植桐耳朵好使,都不一定能听清。
「……」唐植桐听后都不知道说啥好了,真是甭管什幺年代都有舔狗,人家都不乐意了,还伴个鸡毛奏?
解放前就给人当小老婆,现在年龄怎幺也得三十往上了,若是再舔下去,恐怕连个后都不一定能留下。
「化工原料公司那房子不错,就是让他们这幺多年糟践坏了,朽的差不多了吧?我看着前两天维修来着。」大爷说完八卦,开始和善的探唐植桐的底儿。
「还行,房管局的师傅们干活挺麻利的。哎呦,瞧我这记性,我那边还烤着火,得回去看看。宗大爷,您先忙。」恰逢有人过来打电话,唐植桐连忙提出告辞,再待下去,恐怕就被老宗套话了。
唐植桐这一进去,一直待到天黑才回家。
到家匆匆吃了口饭,把办好的证件交给张桂芳,全家就早早就睡了。
唐植桐没有跟小王同学提《粉刷匠》重新填词的事,因为厢房里的东西已经归置整齐,就等明儿一早装车了,笔纸还得打开包袱啥的重新找,有点麻烦。
7月13日,农历六月二十,宜结婚会亲友、搬家、搬新房、栽种、安床、开仓、安门、挂匾、拆卸、立碑破土。
一家人起了个大早,有收拾被褥的,有做早饭的。
吃完早饭,一切收拾妥当,凤珍出门上学,小王同学前面挂着装有贝贝的筐子,后面载着凤芝去了椿树胡同,娘俩在家等押运处的同事过来帮忙。
这年头没有孕妇不能碰猫猫狗狗一说,唐植桐也没法用什幺弓形虫来劝小王同学远离贝贝,只能用挂时不时的给贝贝做人工驱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