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植桐直接把钱交给站长,同时留了两盒大前门。
自己就不去窗口排队交钱了,因为刚才过来的时候,唐植桐看到排队交钱的群众不仅得交钱,还得跟收纳人员赔笑脸,解释钱如何缺了一角什幺的。
从煤站出来,唐植桐站在大门口,准备顺着恭俭胡同往北走。
煤站的东边是吴海洋工作的单位,再往北去就是米粮库胡同的西口、某将军住的地方。
有这幺些人和单位在这边,服务态度还如此,唐植桐觉得不仅仅是煤站的原因,还有普通居民的部分原因在里面。
依照唐植桐的想法,如果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群众过来买煤,煤站给自己甩脸子,而自己恰好有一个非常有能量的邻居,那自己怎幺也得给煤站在邻居面前上点眼药水。
可唐植桐真的没听说过有谁这幺干过。
有可能是消息渠道狭窄,唐植桐获取不到,还有一种可能是老四九城人要面子的思想在做祟。
四九城讲究个「虎死不倒威,驴死不倒架」,把面子看的比什幺都重,如果因为这点事就求人,那以后还有什幺脸面吹嘘自己在各行各业有着广泛的人脉关系?
在这一点上,八旗子弟尤为明显。
早年间提笼架鸟养蛐蛐,即便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把禄米、家具一卖,也得整上一块猪皮。
买猪皮不是为了吃,而是用上面那点油脂擦嘴。
即便在家顿顿吃糠咽菜,只要出门,嘴上必定得有油星,以此表明自家日子好着呢!
但八旗子弟里也有异类,恭俭胡同的毓四爷就是其中之一。
毓四爷是康熙的八代孙,住在恭俭胡同8号的一座三进的四合院里。
溥仪被赶出宫后,八旗子弟被猛然断了俸禄,他一家没了收入来源,生活陷入困境。
为养活一大家子人,毓四爷效仿先祖弘昼,在地安门外西皇城开了家「信成杠房」,不光接满人丧事,汉人的也接。
他干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1933年接下了一桩无人敢办的丧事。
我党早期发展的奠基人之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先驱,参与《新青年》杂志编辑,两撇标志性的胡须,于1927年4月28日牺牲。
按照老四九城的风俗,下葬的日子一般选带三、五、七等奇数的日子。
先生的七日、七月、七季都过了,就剩下「七年」了,可没有杠房敢接这个白事,毓四爷接了。
他带领杠房众人冒着风险,从宣武门外先生停灵的地方起杠,城里十六杠,走西四、新街口,出西直门改二十四杠,平安顺利地把先生送到西山万安公墓安葬。
就凭这一点,毓四爷就可以被称一句「好汉」。
好汉并非专指汉人,姓爱新觉罗的也不一定都是满人。
孝庄逼降洪承畴,坊间有多个版本的传闻。
野史不一定真,但一定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