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极必衰,这话无论凡俗,还是仙家,道理都是一样的。
果不其然,鼠四的话头一转,开始说起了这份盛极之下的衰意。
「我在那寺中,经营的「福报钱」多为城中小修所借用。
此钱无需贵物质押,也不用中人担保,月息只有三分,对比城中某些六分高息,真真算得上功德一件。」
季明点了点头,现在市面上普遍借贷的利息的四分,这还是在太平山明令『利息所得不可高于本金』下所达成的,乃是天大的功德。
「本来「福报钱」乃与民为善,后来钱家参与进来,提出了「四扣三分」的放钱法子。
凡出借超七百符钱,实际上只借出四成符钱,如按照七百来算,便是二百八,但那三分利息还是按照七百来算的。
这样下来,即使钱契只有两年,三分利息也可收回符钱五百零四,远超实际本金符钱二百八,且不违太平山的明令。」
「这样可是脏了心,坏了道。」
季明已经能想到多少小修散人被这样的「福报」弄得破家灭门,心中没由来的有了火气,但也只是火气而已,他还不至于强出头。
那道商钱家敢做下这腌臜事,上下的关节定然早已打通。
鼠四点头赞同,连喝几杯酒水压惊。
「每念及此,我都是鼠心颤颤。
往日在横山狐社之内,虽偶尔顺走太爷私库之物,但都是小物件,哪里敢做这等坏事。」
季明看了一眼鼠四,要不是自己知道些事,真被这纯良模样骗了,这鼠四在博泥公老庙中充作赌资的「泪斑玉竹」可不是什幺顺走的小物件,他都没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