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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纯粹的、无法抑制的震撼!

「我的老天爷啊」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了这声难以置信的低呼。

灯光下,并非预想中坐着的几位老者,而是七八位精神翼、气质卓绝的人物,或穿着合体的中山装,或穿着整洁的夹克,站姿沉稳如山。

他们站在那里,本身就是华国半导体行业半部活着的史书!

每一位的面孔,都曾是出现在他最敬仰的技术期刊封面、国家科技最高荣誉殿堂的照片墙、乃至后来被印进教科书扉页上的画像!

徐端颐带着激动和引荐般的笑容,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地像是在宣读一份无比重要的荣誉名单:

「小娃娃,快过来!」他朝着还有些呆滞的吴楚之招了招手,然后如数家珍般开始介绍,每指向一人,便如同推出一颗璀璨的星辰:

「这位,黎光楠黎教授!」

一位面容清、目光清澈睿智、带着浓厚学者气息的老人,朝着吴楚之微微颌首,笑容温和但深藏锋芒。

「这位,『华国晶片之母」,」徐端颐的语气充满了尊敬和不易察觉的心疼,指向一位身材不高、白发苍苍但背脊挺得笔直的老太太,

「黄令仪黄先生!」

老太太的目光锐利得像能刺透人心,直视着吴楚之,审视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期许。

吴楚之记得,这位老人穷其一生只为「一颗中国芯」,那场失败的华宏「芯」伤透了她的心,却从未磨灭她的斗志。

「这位,国家微电子奠基人,王守武王院长!」

气度沉稳如山岳,目光平和却仿佛能洞察一切虚假。

「这位,北大微电子所奠基人,王阳元王院士!」

与王守武有着相似气场的另一位老王院士,眼神更加锐利。

「这位,国内ASIC设计开拓者,许居衍许院士!」

笑容平和,但眼底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显然对吴楚之那套商业模式极其感兴趣。

「这位,材料大师,邹世昌邹院士!」

略显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位,集成电路设计领域的牛耳,严晓浪严教授!」

相对年轻一些,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和激动,显然还沉浸在吴楚之「基建模式」的巨大冲击之中。

这一刻,吴楚之只觉得头皮发麻,血液冲头!他眼前的不是一个个独立的人,而是一整片横亘在他面前、由星光汇聚而成的大陆!

共和国半导体路蓝缕的开拓史、血泪史、奋斗史,浓缩于此!

这阵仗,别说是来考较他,就是现在直接宣布他是下一任国家科技领航人,他都不会更惊讶了!

「各—各位老师好!我是吴楚之!」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恭恭敬敬、一丝不苟地朝着这排闪耀着历史光芒的身影,

行了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动作标准得近乎僵硬。

刚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锋芒,在面对这些真正的「脊梁」时,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最纯粹的敬意和小辈的局促。

众人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善意地轻笑了几声。

倒是那位被称为「晶片之母」的黄令仪黄老太太,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不待吴楚之直起身,就急切地追问,浑浊但锐利的眼中仿佛燃烧着两簇火苗:

「小同志!你刚才说的那个—-那个『绕开专利壁垒」的思路,具体怎幺操作?

光刻系统的『基建化」物理原理不受限,这个我们都认同。但是,」

她话语急促,抓住了核心关键,「光源呢?光刻胶呢?这些材料和核心部件,你怎幺解决?

国际上最顶尖的光刻胶可是日美垄断的命根子!这些总绕不开专利陷阱吧?

就算你把它塞进一个巨大的『足球场』,这些『根子』上被卡住了,不还是一样无解?!」

这问题犹如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沉浸在宏大构想中的其他人。

是啊,光刻机再庞大,没有好的光源、没有稳定的、能匹配的顶尖光刻胶,不还是空架子?

黄令仪不愧是实践派,一针见血!

面对这位一生都在为「材料」和「工艺」呕心沥血的老太太的犀利自光,吴楚之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波澜。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没有直接回答材料问题,因为他知道那是另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需要另案探讨。

此刻,他需要回到一个更基础也更颠覆的思路上来回应徐端颐最初的激动点。

「黄老师一针见血,材料和关键光源器件确实是核心挑战,但那是我们需要另外发起总攻的山头。

光刻胶,是用的问题,本质上就是重化工业体系的运用,这其实并不是最难的。

真正难的,是这个行业的原材料!硅!」

吴楚之先承认了问题的存在,随即话锋一转,视线重新投向激动未消的徐端颐,眼神锐利如刀:

「但材料的问题,是决心的问题,也就是说只要下定决心,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路径就摆在那里,砸钱,砸得出来。

徐老,您刚才说,如果不考虑商业设备的精密集成和运输部署,很多难题会简化甚至可以用工程力量硬推。

这个判断,非常关键!

因为我整个半导体产业中长期规划,就是一个系统工程!」

他肯定了徐端颐的敏感,然后抛出了更深刻的观点:

「但请注意,这种『简化』和『硬推」,其本质是什幺?」

他自问自答,声音在安静的会场里异常清晰:

「它的本质,是我们将一个极端复杂的、充满了无数精巧Know-How和专利壁垒的『精密仪器制造技术挑战」,转化成了一个『纯粹的国家级超级工程项目」!」

他张开双手,仿佛在掂量这两者的巨大不同:

「仪器制造,它是什幺?

那是面对无数个相互耦合、相互牵制的精密变量,温度、震动、气压、微小位移、材料形变、粒子污染需要在设计层面就穷尽脑汁,优化再优化,把所有不可控因素压缩到极致,然后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高度集成!

每一个微小部件都得精打细算、相互妥协!研发周期长,投入巨大,失败率高到令人绝望!」

他猛地放下手,目光灼灼:

「而超级工程呢?就像刚才我们提到的三峡大坝?西电东送的超级电网?它的核心逻辑是什幺?

是利用国家力量所能调集的庞大规模资源如人力、物力、财力、土地、强大的基建能力以及最终建成后巨大的、无可比拟的规模体量,去形成一种「绝对的、碾压式的系统稳态』!」

他开始具象化这个降维打击的思路:

空间的余是王道!

「足球场大小的洁净室?几十层的镜片支撑架?这有什幺问题?

我们有土地!我们可以把抗震地基打到足够深、足够厚!

把整个平台做得无限稳固!

空间无限大,就能把许多在小型设备里需要精密减震、精密温控、防微扰动的复杂问题,用巨大的空间缓冲和绝对超量的基础建设冗余去「稀释」甚至「硬扛」过去!

大型基建工程,玩的就是这个!」

材料的冗余是底气!

「某个关键光学材料因为工艺问题,良率只有60%?在小设备里是致命缺陷。

但在一个庞大的固定设施里,我可以设计足够多的并行单元!

一个单元出问题,备用的顶上!

甚至我可以在巨大的空间里,堆叠更多的非最优材料单元,通过后期的系统校准和算法补偿来弥补局部性能的不足!

这就是规模碾压带来的抗风险能力!」

环境的控制是规模游戏!

「超净环境?十万级洁净度?我可以把整个覆盖『足球场』的空调系统功率做到天文数字!

净化系统余度做到极致!恒温恒湿?空间足够大,热惯性就足够大,温度波动自然就被空间本身平抑!

环境控制的难度,在无限冗余的工程体量面前,降维了!」

他看着徐端颐,一字一顿地总结:「徐老,您明白了没有?您激动的是对的!

我们把那个『需要在显微镜下雕刻绣花」的绝世难题,变成了一个『用开山巨斧劈石垒台』的国家级基建!

这是两个完全不在一个维度的战场!

专利?

它限制的是前一个维度里精巧的『绣花针法」。

而我们,根本不跟他们玩针线活!

我们玩的是移山填海!

用绝对的力量规模,去建立一个超维度的、不可移动的、只服务于特定晶圆厂集群的超级光刻堡垒!

它的难点依然巨大,但难度形式已经完全改变了,变成了我们最擅长做的一一举国之力攻坚克难的大型科技工程!」

吴楚之的声音充满了战略上的绝对自信:

「专利壁垒不是墙吗?

是!

但它不是无限高的墙!

更不是围住了整个地球的墙!

它是挡在精密仪器商业化道路上的一堵特定设计的墙!

我们不挤那个狭窄的门,我们绕开它,在更广阔的天地里,用基建的力量,砸出一个全新的战场!

把技术封锁的『专利问题」,变成一个需要巨额投入、需要长期积累的『国家重大科技工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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