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速读谷

菜单

冰冷而昂贵的酒杯重重撞在一起,清脆的碎裂声如同为某个结局敲响了丧钟。

"And where are those carolers?Our sweetinterlude should be beginning!"(那些唱圣歌的(暗指应召女)呢?我们甜美的插曲该开始了!)

厄尔利·瓦斯克斯迫不及待地对着门口吼道,粗鲁的声音打破了杯盏余音。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会议室一角的暗门无声地滑开。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高级香水与年轻荷尔蒙的暖风,突兀地涌入这个冰冷肃杀的空间。

一群年轻女孩鱼贯而入,约莫七八个,穿着刻意设计成带有「唱诗班」风格的纯白色连衣裙,

款式却异常贴身短小,最大限度地勾勒出她们青春曼妙的曲线。

她们的脸上带着训练有素的甜美笑容,纯真无辜的表情如同最高明的伪装,整齐地站在会议室中央巨大的深灰色地毯边缘,如同闯入猛兽狩猎场的纯白羔羊群。

这诡异的景象让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偏移。

奥列格·泰勒脸上狂暴的戾气稍敛,被一种毫不掩饰的、鉴赏商品般的原始贪婪所取代。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贪婪地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蛋和每一寸被薄纱勾勒的身体轮廓。

德里克·罗伯茨的金丝眼镜镜片微微反光,依然低垂着紧盯着他闪烁着彭博绿光的终端屏幕,

似乎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只是屏幕上无关紧要的噪音。

瓦斯克斯则毫不客气地吹了个口哨,眼神粘稠地从一头金发扫向丰满的胸脯,再滑到包裹在丝袜中的长腿。

克里斯·门罗没有动,只是优雅地将雪茄在昂贵的烟灰缸边缘轻点了点,深邃如鹰集的眼窝缓缓扫过这群纯白的「祭品」,最终停留在一个个子最高挑、有着近乎耀眼铂金色长发和清澈蓝眼睛的女孩身上。

他的嘴角,缓缓地、不易察觉地向上勾起,那弧度绝非欣赏,而是带着一种极致的掌控欲和仿佛看到了下一个即将在掌心挣扎猎物的、纯粹的施虐性快感。

窗玻璃在强风的撞击下微微震颤,将室内光怪陆离的景象扭曲折射。

奥列格昂起的酒杯、克里斯嘴角凝固的残酷微笑、瓦斯克斯张大的瞳孔里映出的纯白身影、德里克屏幕上疯狂跳动的绿色数字、还有墙壁上那副描绘着波涛吞噬扭曲沉船的巨幅油画所有这些画面都在哈德逊河对岸「LEHMANBROTHERS」巨大霓虹灯牌那不断跳动的、预示不祥的猩红光芒中,扭曲、变形、交融,最终定格成一片弥漫着末日奢靡与绝对毁灭意味的迷离幻影。

而在那幻影的中心,那位铂金少女脸上精心勾勒的、甜美如天使的纯真笑容,在克里斯那双锁定屏幕般冰冷眼眸的注视下,显得如此脆弱和易碎。

房间里只剩下烟雾、雪茄的微光、流淌的低俗古典音乐、少女们散发着青春气息的体香,以及巨头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混合着贪婪、审视与征服欲的目光。

这股暖色与冷硬的碰撞,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怪异。

那位铂金色长发、蓝眼夺目的少女,几乎在克里斯目光锁定的瞬间就感到了那股如有实质的压力。

她脸上练习了千百遍的甜笑没有一丝改变,甚至嘴角的弧度还刻意加深了些许,显得更加完美无缺。

但在她那双清澈得如同瑞士冰川湖般的眼眸深处,一丝慌乱,如同投入石子的水波,悄然荡开。

她端着小提琴琴颈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关节泛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白。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棕发栗眸、身形曲线更具侵略性的少女悄然挪了半步,肩膀极轻地、带着点保护和分担意味地碰了一下铂金少女的手臂。

这是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

棕发少女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克里斯的脸,然后更加炽热、也更加专业性地聚焦在德里克·罗伯茨那冰冷的彭博终端屏幕上。

尽管那里只有冰冷的数据流滚动,但这恰好提供了一个转移紧张感的「焦点」。

「请允许我们为各位先生演奏一段莫扎特的作品K.136,希望它能舒缓夜晚的疲倦。」

铂金少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的寒悸,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清甜,如同裹着蜜糖的银铃,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欧洲口音。

她刻意将琴弓搭在了弦上,做出了准备开始的姿态。

这是个非常聪明的举动,用即将开始的表演动作来缓解纯粹的凝视带来的压力场。

「舒缓疲倦?哈哈哈!」

厄尔利·瓦斯克斯发出一阵粗嘎的笑声,他显然对这种「高雅伪装」的遮羞布毫无兴趣,身体放肆地后仰,陷进宽大的皮椅里,一双穿着亮皮鞋的脚直接翘到了打磨光滑的会议桌边缘,鞋尖有意无意地指向那群纯白的少女。

「省省那些哄老头子的玩意儿,宝贝们!我们可不是躺在棺材板上听音乐会的主!来点劲爆的!」

他猛地灌了一口纯麦威士忌,冰球在杯中哗啦作响。

「对!要火辣的!要能把这群闷死人的数字都烧起来的东西!

宝贝们,谁先上来?谁能把我们的德里克先生从那该死的『数字迷宫』里拽出来亲一口,

嗯?」

他醉又充满恶意地喊道,目光如同舔般扫过女孩们的裙摆。

瓦斯克斯粗鲁不堪的话语如同利刃划开了「唱诗班」的伪装。

德里克·罗伯茨终于从屏幕上缓缓擡起眼皮,金丝眼镜在灯光下反射出毫无温度的百光。

他先是像看一块移动数据一样漠然地扫了一眼瓦斯克斯,然后才将视线移向那群站立的少女。

没有波动,没有兴趣,甚至没有厌恶,像在处理无关紧要的余信息输入。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那爬满绿色数字流的屏幕,修长的手指依旧在键盘边缘无意识地轻点着,仿佛在计算着下一个交易点的波动值是否超过警戒线。

奥列格·泰勒则完全沉浸在另一套享乐程序中。

当瓦斯克斯起哄时,奥列格已经极其自然地伸手,一把揽过离他最近的一个短发、眼神带着点桀骜不驯气息的女孩的腰肢。

「哦?劲爆的?好主意!」

他的力气很大,不容抗拒地将女孩按坐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发出一声满足的、近乎是兽性的哼笑。

女孩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那点桀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但职业的本能让她迅速压下,脸上挤出一个带着野性挑逗感、却透着僵硬的笑容。

奥列格毫不在意,他那布满粗重汗毛的大手,已经沿着少女光滑冰凉的大腿外侧向上攀爬,动作缓慢而充满了掌控力,隔着那层薄如蝉翼的纯白纱裙,感受着年轻皮肉下的惊人弹性和温热的生命力。

他像是检查一件战利品,然后得意地看向克里斯,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克里斯·门罗根本没有理会瓦斯克斯的噪,也未对奥列格的猴急做任何评价。

他一直锁定着那位铂金少女,如同毒蛇盯紧自己的猎物。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眼神里的玩味和那种绝对的、仿佛可以随意处置对方命运的冰冷掌控感,几乎凝成实质。

看着少女强作镇定地试图用音乐转移注意,看着他同伴们肆无忌禅的展示,克里斯像是看到了一个精心编排剧本的开场,而他作为导演,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他终于动了。

身体微微前倾,脱离了宽大椅背的支撑,那支燃了过半的雪茄被精准地摁灭在水晶烟灰缸中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感。

他没有开口叫谁的名字,甚至不需要指向。只是对着铂金少女,用下巴向着自己座位旁昂贵波斯地毯铺就的、那片在暖黄射灯下显得尤其温软柔和的「空地」微微一点。

动作幅度极小,意图却昭然若揭。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空气中流淌的低俗古典乐也似乎卡顿了半拍。

铂金少女脸上的甜笑再也维持不住那份完美的纯真,如同被骤雨打落的花瓣,无可挽回地裂开一丝缝隙。

那片空地就在克里斯脚边,近在哭尺,却又仿佛深渊。她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涌向脚底,留下彻骨的冰凉。

棕发栗眸的少女担忧地又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这一次清晰得多。

奥列格甚至暂停了在腿上女孩身上探索的手,饶有兴致地看向克里斯。

瓦斯克斯也忘记了催促,咧着嘴准备看好戏。

德里克的手指依旧在敲击着。

嗒,嗒,嗒·规律的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就在这令人室息的压迫和所有视线的聚焦下,铂金少女眼底那最后一点微弱的光终于彻底熄灭,被一片空洞的顺从所取代。

她仿佛提线木偶般,极其缓慢地、几乎是拖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克里斯指向的位置。

她的身姿依旧挺拔,那是职业仪态训练烙下的深刻印记,但背影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苍白和僵硬。

最终,她在那片被克里斯气息笼罩的「空地」边缘停下。纯白的裙垂落,像献祭的羔羊。

她没有坐下去,只是僵立着,微微低垂着头,看着自己那双同样纯白的芭蕾平底鞋的鞋尖,仿佛那里是唯一的净土。

小提琴被她无意识地紧紧抱在胸前,琴颈几乎嵌进柔软,成为她此刻唯一的、脆弱的盾牌。

克里斯满意了。

他看着如同冰雕般僵立在脚边的纯白少女,看着她胸前挤压变形的小提琴,看着她垂落的、闪烁着微弱光泽的铂金长发。

这脆弱的美丽,这精致的玩偶,这生杀予夺间唾手可得的祭品,与投影幕上那只冰冷的、融化了美元符号的眼晴L0G0正好构成了一幅绝妙的讽刺构图一个是看得见的牺牲,一个是尚未到来的祭品,都被牢牢钉在了名为权力的十字架上。

他缓缓向后靠去,重新陷进昂贵的皮椅里,嘴角终于勾起一个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却如同开刃寒锋般冰冷刺骨的笑容。

这笑容既是对脚下少女的嘲弄,更是对那只隐藏在遥远东方、尚不自知已落入天罗地网的小鳄鱼—一吴楚之一一命运的最终预判。

房间里只剩下烟雾、雪茄的微光、似乎又重新流淌起来、但节奏却变得诡异单调的低俗古典乐、少女们散发的越来越被紧张汗水气息侵染的体香,以及巨头们眼中更加赤裸、更加肆无忌惮的欲望之光。

哈德逊河冰冷倒影中的巨大霓虹「LEHMANBROTHERS」依I旧顽强地闪烁着,将会议室里这幅包含了艺术、音乐、金融、权力、性与毁灭的交响画卷,无声地印在漆黑如墨的玻璃幕墙上,如同一场静默而宏大的末日葬礼预演。

I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相关小说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