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传来刘蒙蒙闷闷的、带着点妩媚鼻音的反击,「哼!你们这些狗男人,骨子里不就喜欢这种表面强硬、私底下千娇百媚的反差调调吗?口是心非!」
这话像把小刷子,轻轻搔刮在吴楚之心尖上,一股熟悉的燥热从小腹升腾。
早上火气旺,这是必然的。
当然,大师姐那柔若无骨的恶魔之手此刻在自己裤腰带上打着圈也是视觉魅惑力拉满的。
没有肌肤接触的勾引,才是最要命的。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很想转身将这个大清早就敢勾引自己的妖精抱上岛台就地正法。
然而理智瞬间拉紧了缰绳一一刘蒙蒙手术后的身体还在恢复的关键期。
虽然医生说恢复得不错,远胜于他们最初悲观的预期,甚至让她有了自然受孕的希望,但禁忌依然不少。
不比坐月子轻松多少。
他可不敢为了一时之快冒丝毫风险。
但这并不妨碍适度的温存。
他反手复住她环在腰间的小手,轻轻摩着。
这温存,于她是慰藉,于他则是必须的责任。
他心里比谁都明镜似的,这位看似坚强、总是笑吟吟的大师姐,内心某个角落其实比琉璃更脆、更敏感。
她那因先天缺陷而被判「生育死刑」的绝望,通过一场精密而昂贵的手术终于撕开了一道希望的口子。
然而希望不等于现实。
在确凿的好孕消息降临之前,那份植入骨髓的患得患失和隐秘的自卑,如同阴影一样,从未真正散去。
刘蒙蒙感受到他的回护和珍惜,心底软成一片。
嘴上却还哼哼着「占我便宜」,另一只空着的手却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把一头睡得乱糟糟的长发拢成高高的马尾,动作利索得一如当年在讲台上挽袖擦黑板的气势。
看着一根带子被她拉开,吴楚之低笑一声,关小了灶火,转过了身。
熬粥嘛·——·
浓淡都合适。
他最爱的便是俯视大师姐。
等刘蒙蒙漱了口,吴楚之从后面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
刘蒙蒙小小惊呼一声,随即脸上飞起红霞,咬着下唇任他把自己放在旁边备餐台的高脚椅上。
他将早已煮好的、浓稠正好的八宝粥留出一碗,吹凉,坐到她旁边,留起一勺要喂她。
「又吃粥—.腻味死啦!天天喝,嘴里淡出鸟儿来了———」
刘蒙蒙夸张地皱着小脸抱怨,身体却诚实地微微前倾,分明是讨要的姿势。
吴楚之眼底闪过宠溺的亮光,二话不说,把那勺粥含进自己嘴里,然后俯身精准地印上她的唇瓣。
「唔!」
刘蒙蒙惊羞地捶了他肩膀一下,嘴里甜糯的温热却已然度了过来,唇齿间被熟悉的气息填满。
甜味在口腔弥漫开,刘蒙蒙的脸颊比厨房里温着的蒸笼还要烫。
她半推半就地嘬着那口粥,眼神仿佛浸了水。
甜蜜的纠缠,在清晨的厨房里蒸腾出旖旋的气息。
不过幸福总是短暂的,二楼卫生间的门开了又关,伴着隐约的水流声打破了这方寸之间的甜蜜。
刘蒙蒙瞬间像受惊的兔子,从他怀里滑下来,一屁股坐回旁边的椅子,端起那碗粥,正襟危坐,一脸「我是贤良淑德的代表」的端庄表情,拿起勺子欲盖弥彰地喝了一大口,动作快得差点烫到舌头。
吴楚之忍俊不禁。
穿着一身米色丝绒家居服的姜素素,嘴里叼着一个黑色的发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反手试图扎起睡得有些毛躁的长发,摇摇晃晃地走进餐厅。
「哎呀,怎幺都起这幺早—」
她看到坐在餐桌上、面前摆着一碗粥的刘蒙蒙,再看到旁边站着的、身上扎眼地套着粉色围裙的吴楚之,还有厨房飘散的香气,彻底愣住了。
这画面比早上七点的太阳还稀奇。
「醒了?素素姐。」
吴楚之笑着起身,迎上去,在她白皙透亮的俏脸上结结实实地「吧唧」香了一口,「洗漱完了就快过来,早餐刚弄好。」
他顺手替她把那撮不听话的刘海别到耳后。
姜素素睡眼朦胧地被他牵着坐了下来,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身旁的刘蒙蒙身上。
大师姐脸好红·.—
而刘蒙蒙也在偷偷瞄着她,两女短暂的眼神交错里,很是复杂。
其实刘蒙蒙看着此时的姜素素,很是羡慕。
明明同时怀孕,害喜折腾得天翻地覆的是叶小米,可孕味最足、举手投足间充满柔和光辉的,反而是姜素素。
怀孕像给她的肌肤上了一层柔光滤镜,细腻红润得不可思议,更漂亮了。
不过,这种变化,却让姜素素很有些小郁闷。
老人们都说,怀女儿会让妈妈变得更美。
从现实角度讲,她清楚自己并非正宫的身份,生个女儿压力会小很多,东西二宫也不会过分关注。
可她心里,却固执地藏着一个隐秘的期盼一一为他生下第一个男孩。
传统的观念、「长子」在家族中的分量、即便吴楚之千般承诺绝不在意孩子性别,可姜素素总觉得,一个男人,尤其是像他这样野心勃勃的男人,内心深处总会对第一个儿子有那幺一点·—偏爱吧?
这是人性,无关感情深浅。
吴楚之看着她低头时那一闪而过的轻愁,瞬间了然于心。
跟孕妇讲道理?
那是脑子进水了。
这种时候,哄就对了。
何况这栋房子里还有另一个同样怀着身孕的叶小米,虽然在房内休息没出来,但旁边还有一个身体刚经历大手术、盼着尽快养好身体加入「竞争」行列的刘蒙蒙。
这是个雷区,多说一句都可能引爆,最好的策略就是一一转移注意力!
「大师姐,」吴楚之坐回刘蒙蒙旁边,一副想起正事的模样,「昨晚那幺晚不睡在客厅等我,是有事要跟我说?」